房间里一片狼藉,段怀啼倒在一张檀木椅子脚下,乌黑的发丝凌乱成结,一部分扒拉在那张绝美的脸蛋上,而他的嘴角,正不断向外沁出鲜红的血沫。

满身狼狈,手中却紧握着佩剑,剑尖还染了红。

而床边,阴无烛那张妖媚的脸上毫无笑意,显得阴气沉沉的,一只手还朝下捂着某个部位。

鱼忘时没空去管阴无烛,他首先蹲下身查看段怀啼的情况,脸色略沉。

段怀啼居然伤得不轻,阴无烛这一掌差点击中他的要害。

“师尊……”

少年眼睑微敛着,虚弱地叫了一声。

“你别说话了。”

鱼忘时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受,这跟剧情完全不一样,段怀啼怎么会为了反抗阴无烛从而刺伤他?

但眼下,还是先给段怀啼医治伤势要紧。

鱼忘时扶起段怀啼往外走,阴无烛立即想要追,但又停住了,双目捂住还在流血的某处,眼神阴寒至极。

鱼忘时走出房间,便从乾坤袋里掏出飞行法器,准备带段怀啼离开这里。

看到鱼忘时能驱使飞行法器,段怀啼神色动了动,轻声询问:“师尊……你的修为……”

“恢复了一些。”鱼忘时专心驱使法器,声音有些支吾,顿了顿,又加一句,“就在你离开之后没多久恢复的。”

“难怪……阴无烛能……放我们走,定是知道与……师尊相斗会……两败俱伤……”

鱼忘时方才封住了他身上的几处要穴,让段怀啼吐出淤血之后,就不再吐血了,只是脸色呈一片白色,白得有些吓人,仿佛随时都能昏过去。

“你……”

鱼忘时张开了唇,他对于段怀啼不按规矩出牌的行为感到非常费解,但看到少年这幅虚弱之态,又闭口了。

“师尊……想说……什么?”

少年抖着嘴唇,气息都有些不稳。

鱼忘时看着他,道:“别说话了,休息一会儿。”

段怀啼用气声发出了一声轻“嗯”,乖巧地闭上了眼睛。

没有直勾勾盯着他看的视线,鱼忘时才觉得没那么紧绷了。

事实上,他的修为在阴无烛把他们捉回房间之后就有些恢复了。

他没想到段怀啼会以筑基之躯对抗元婴修士,更何况,他根本没理由反抗,还把自己搞出一身伤。

鱼忘时不可避免地,有一种负罪感。

毕竟,是段怀啼主动提出条件交换,而他表现得,并不那么情愿。

这时,躺在飞行法器上的段怀啼忽然蜷缩了起来,并试图往他这边靠近。

鱼忘时原本离他有几寸距离,见他挪过来,便往旁边让了让,反正飞行法器很大,不够还可以让它变得更大。

段怀啼双目紧闭,口中喃喃:“冷……好冷……”

鱼忘时一愣,他此时修为恢复,有强大的元婴真气护体,飞行过程中自然感觉不到寒冷,但段怀啼只是筑基,而且还受了伤。

他又从乾坤袋里找了找,最后找到了一条不大不小的毛氅。

鱼忘时把这张毛氅盖在了段怀啼身上。

渐渐的,段怀啼身体抖动的幅度变小了,但仍本能地寻求温暖,他把脑袋挪到了鱼忘时盘坐的双膝之间,蹭了几下,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就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