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朝窗外看去,一阵夜风卷这地上的残叶划过这空荡荡的小广场。
没有给左音留下一丝线索。
随着夕阳将整片天空染红,一周的课程终于结束了。
一声下课,所有人都着急的出去寻找自由,左音也穿行在人群里,穿着她那件起了球了的外套,快步朝画展走着。
因为前几天某位不知名的好心老师给自己留下的一大兜食物,左音这几天除了买颜料,几乎没怎么花钱,口袋里正正好好剩下了七十块钱,好像冥冥之中,命运在刻意指引着自己一定要再去看看那幅画。
买票,进场,左音与人流的方向相悖,来到了几乎没有人来参观的校友展厅。
她来的不是时候,一个穿着老头衫留着花白胡子的老头站在左音心心念念的那幅画正对面,优哉游哉的扇着扇子。
“小同学,怎么来这里看画啊?”老头看到了左音,唰的一下合上了手里的扇子,和蔼的询问道。
“人少。”左音简单的回答道。
老头脸上的表情严肃了些,评价道:“人少可不是个好理由。”
“嗯。”左音没有跟陌生人聊天的习惯,冷着一张脸不看人只看画。
老头觉得这个孩子有意思,稍稍给她让了让位置,问道:“你喜欢这幅?”
“嗯。”
又是简单的一个字。
老头笑了,看着左音毫不谦虚的站到了自己让出来的位置。
他似乎不在意左音的冷脸,又问道:“这画有什么好看的,你看上半部分跟下半部分分的太开,没有那种调和的意蕴。”
“所以这幅画是两个人分开画的。”左音接道。
“分开?”老头说着,便敛了脸上的逗趣儿。
左音看了眼老头,指着画中间偏左侧的部分,解释道:“这一块画面更调和,很少有人能把颜色补充的这样精确又有个人风格……徐骥老师不可能看不出来吧。”
徐骥怔了一下,摸了摸自己本就没有几根头发的脑袋,“哈,这么容易就被你认出来了吗?”
左音无奈的看了眼他,仿佛在问他:你说呢?
那张贴在汇报厅的照片又不是假的,尽管是精修到了极致,但对于一个美术专业的学生来说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徐骥摇着扇子爽朗的笑了几声,道:“那这位小同学你说说,这个匿名者是谁?我听你的口气像是认出来了?”
左音又多看了那幅画几眼,紧抿着的唇撬开了一条缝,笃定的讲道:“沈卿姿。”
小厅里一下就安静了,徐骥上下打量着面前这个学生,啪的一下打开了手里的扇子,“你这孩子,眼睛还真是毒啊!哈哈哈……”
“老师,就算是您自己的画展,也不能这么没规矩。”
左音还没来得及反应徐骥掺着笑声的话,那清冷柔和的声音就如同鸣沙山下的那湾月牙泉,带着些被日光分食的不真实朝她泼洒下来。
如果说自己能跟沈卿姿再次相遇,左音绝对想不到会是在这样一个情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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