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地下赌场,血腥味压过了潮湿黏腻的味道,赌场内的所有人死在了幻觉中。

鲜血渗透地上铺着的老旧地毯,浅浅地蓄积在地面。

有人可能看到了自己在与敌人厮杀,在与周围人的搏斗中被夺去性命;有人在幻觉中变成了野兽,互相撕咬着周围人的血肉,倒在血泊中;有人变成了受虐待死的刑囚,睁着眼睛被砍去头颅。

藏在幻觉下的舜鸣闻着鼻子里的血腥味,眉毛皱起,他也曾听说过毒蛇的名号,作为幻术师,他最擅长的就是让人死于悄无声息。

现在把整个赌场变成他的屠宰场的做法,实在与传言中的毒蛇大相径庭。

变成这样的原因,舜鸣只能想到是毒蛇承受不了彩虹奶嘴的力量缘故。

在过去,他见过不少继任彩虹之子之后,撑不住里面的世界基石的力量而发疯的家伙。

难道,毒蛇已经快疯了?

但是舜鸣体内所承载的雾之焰,又告诉他,毒蛇还处于暂时的一个稳定状态中。

一定是有什么东西,让毒蛇极度渴望,才能够压抑住体内疯狂的力量。

舜鸣隐身在暗处,仔细观察着毒蛇,斟酌着自己目前的状态能否与已经是彩虹之子的毒蛇一战。

如果毒蛇真的疯了的话,只有复仇者监狱才是他的归宿。

杀死众人之后,幻化成荷官的毒蛇也散去了自己身上的幻觉。

一个矮小地只有两头身的小婴儿出现在了赌桌上,穿着紫色的披风,头上悬停着一直衔尾蜥蜴,如果仔细看的话,可以发现,小婴儿的脚部是悬浮在半空中的。

这就是彩虹之子,被诅咒的婴儿。

每一个继承了彩虹之子的家伙,都会变成这样屈辱的双头身,失去成人的身体,承载着世界基石的力量,成为为了守卫世界而存在的“东西”。

毒蛇悬浮在半空,看着自己的杰作,突然咯咯咯咯笑了起来。

因为变成了婴儿,笑声也像是小孩在啼笑一样。

“呐呐呐,即使是婴儿的我,也可以杀死你们这些蝼蚁。”

小婴儿晃晃悠悠地飘荡到了散落在地的钱上,抓着就往身上装。

小小的手掌抓着纸币和金币,塞到小小的斗篷里,斗篷像是个无底洞,明明已经装进去比他的身体体积还要大的钱币,但是看起来就和没有装东西一样。

“钱啊,金钱啊,大概只有金钱才能填补我空虚的身体……呐呐呐,我变成这样,就是因为钱太少了啊,我要得到更多的钱,得到金子得到宝石,我要铸造属于我的宝藏宫殿,呐呐呐,太少了啊,你们的钱还是太少了啊……不过,我现在变得这么小,铸造宝藏宫殿需要的钱岂不是也少了?不不不,我要按照我原来的身体,锻造被金钱填满的宫殿……我的身体……该死,都该死……”

毒蛇的声音像是夜间呼啸的猫头鹰,颤抖且疯狂的婴儿嗓音、满地的鲜血残肢、摇摇欲坠的昏暗吊灯,加剧了这种阴森感。

舜鸣抖了抖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抽出腰剑,向着下面正在疯疯癫癫装钱的毒蛇投去。

剑扔出去的下一秒,舜鸣的脚踩上二楼栏杆,如风一般的身躯向着剑所指的方向追去。

“锵!”

锐利的剑刃刺入墙壁,毒蛇的身体消失在剑尖触达之前,舜鸣的手也紧紧握住了剑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