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允脚下一空就被来人抱了出去。
把人放在厨房门外,严抉屏着呼吸,目光快速上下打量韶允,确定他没有受伤,“孩子吓到了,去安抚他。”
说完,严抉就转进厨房。
有力的胸腔,灼热的体温,强烈的安全感,让韶允心跳加速的靠着墙喘息不已,直到安安扑过来,他才缓过神来。
厨房里,天然气安全阀已经关闭,但锅里的东西还在燃烧,灶顶也熏黑了。
严抉用水浇灭火焰后,才看出来,锅里应该是在炸馍干,但不知怎的混入一个带壳的鸡蛋。
爆炸声应该来自这个黑乎乎的鸡蛋。
关了灶台开关,严抉洗了洗手,从厨房里出来,安安已经和狗重新玩在一起,而韶允站在餐厅落地窗前,对着窗外小片竹林打电话。
韶允说话时家乡味更浓,显然对方是他的同乡,严抉不由得驻足。
“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一时走神,把带壳鸡蛋扔锅里了,鸡蛋壳炸了。”
“不怪你,是我自己大意,没别的事先挂了,安安还没吃早饭。”
“不用,肖……”听到不真切的脚步声,韶允猛地抿住唇,他转过身来,对上面朝他走来的严抉的眼睛,语气放缓道:“阿哲,如果遇到难题,我会告诉你的啦,暂时不用来,拜拜。”
这次,轮到严抉抿唇了。
他唇角下压了一下,开口道:“厨房没事了。”
“嗯。”韶允微的点了下头,眸光极快下敛一下:“给男朋友打电话一时分了神,劳严总费心。”
说着,韶允已经从旁边走过去,边喊安安:“儿子,去卧室换个外套,我们出去吃饭。”
韶允和安安的脚步声消失,严抉双手也逐渐握成拳。
他有男朋友?
所以,他给韶允一套别墅,那个男人会和韶允一起住。
他给韶允开个店,韶允会和那个男人一起经营。
将来,他的儿子也会对那个叫姓肖的男人叫爸爸。
严抉眉心蹙拢,胸口闷的呼吸不得。
他感到嗓子发干,甚至有些头晕目眩的时候,那一大一小光着脚丫子走出来了。
安安换了一个抓绒外套。
而韶允在刚才的薄外套上又加了一件薄外套,想也知道,他那点行李,大概是没带厚衣服的。
不过倒是准备了一把伞,黑色的折叠伞。
一大一小走到门口,换了鞋子,大的开了门,迎风被吹的颤抖了一下,他低头撑开雨伞,那雨伞不仅折了一根腿,还印着某家具店的广告,上面折痕明显,折痕处已经磨变色,隐约能看见指甲盖大的窟窿。
他的男朋友就是这样照顾他的?
所以,他凭什么让那个姓肖的住他的别墅,花他的钱,指派他的儿子。
那个抠门的男人不配!
严抉几乎是带着怒意走到玄关的,他随便抓了一件外套,对门口撑好伞准备进入雨中的韶允说:“我开车带你们去吃饭。”
韶允冷声道:“不必。”
豆子倒是积极,已经蹭着安安的腿贴贴,似乎想为安安挡住被风吹到他身上的雨滴。
严抉:“走吧,豆子一起。”
豆子:“嗷”
“嗷~”安安学豆子开心的嗷一声,嗷了一声连忙捂住自己嘴巴抬头看韶允的脸色,并小声巴结:“我听爸爸的。”
严抉昨天没把车开进地下停车位,放在了地面露天停车位,他拿过韶允手中的破伞:“我去开车,你们在这儿等着。”
车子直接开到门口,伞也被没收,韶允只得拉着安安上车,豆子扒着车门,得到严抉允许,摇着尾巴窝在安安脚边了。
出了小区,严抉问:“吃什么,周围有几家早餐店,胡家胡辣汤、西周包子铺。”
韶允摸着狗头,说:“红绿灯向右拐。”
就这样在韶允的指挥下,严抉拐了三条大马路,就在他觉得韶允在耍他的时候,韶允指指前右岔口的小巷子:“进不去的话就路口给我们放下就行,能进去,就一百米处,小胖子早餐店。”
早餐点已过,还没到午饭时间,加上今天下雨,小巷子显得冷清不少,严抉很轻松就把车开了进去。
这里的房子是仿古建筑,虽然陈旧,但是一砖一瓦都雕刻精细,所以才会在这个发展迅速的大都市里保留至今,然而被高楼大厦团团围住,就算是经常经过这里,不仔细看也很难发现,这两排房子就像是埋没在姹紫嫣红中的一颗蒙了尘的珍珠。
到了店门口,韶允带着安安下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