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窗帘全部拉上了,隔绝了屋外妄想照进来的阳光。房间里昏暗一片,偌大的床铺上,黑色的被下躺着一个人。
他像陷入了梦魇,嘴里不断地在呢喃着什么,冷白的肤色在黑色的床单上格外醒目。线条利落的手臂中间箍着一个黑白相间的毛绒玩具。玩具是小狗的样子,上面有很多缝缝补补的痕迹。
突然,床上的人一下坐了起来,他喘着粗气,像从噩梦里苏醒。男人一手捋起额前被冷汗浸得微湿的头发,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嘎嘎嘎——”
地毯上看起来一大坨的毛团,拍着翅膀飞到谢沉的腿上,它伸长脖子想叼起谢沉紧紧抱着的小白狗。
谢沉闭了闭眼,压下一天又一天重复出现在他梦里的场景。
那个他害怕的,最深最痛的梦魇。
曾经他因为不想在梦里一次次目睹那个人的离开逼着自己坐到天明,而最疯狂的时候,他一个月的休息时间加起来也只有十几个小时。若不是他有顶级alpha的体质支撑,恐怕早就猝死了过去。
“过去点。”谢沉拍了拍大白的脑袋,没把小白给它,因为小白狗身上缝补过太多次,被重力碰一下就很容易坏掉。
没有得到“哥哥”,大白又啪叽跳到地上,开始在屋里边叫着“嘎嘎嘎”边跑。
腿上的重量消失了,谢沉揉了揉眉心,掀开被子下床。他没穿衣服,光裸的身躯肤色冷白,而且看起来都是骨头,没什么肉。
成年的alpha一般身材都高大,只不过谢沉个子有一九三,但他看起来还是比普通的alpha要瘦上很多。
谢沉仗着自己早已熟悉屋里的布置,并没有拉开窗帘,而是摸黑直接光着脚走进来浴室里。
这间浴室和他小时候被付允陪着洗漱的一模一样。谢沉站在洗漱池前,看着面前的镜子。镜子里清晰地映出了他的脸,这副面容不同于十二岁时的稚嫩,他的五官早在这么多年里全部长开。
二十四岁的谢沉看起来要瘦削得多,消瘦的身形让下巴都显得尖了。下垂的眼尾、还有半阖的眼皮,让镜子里的男人脸上像覆上了一层薄冰,看起来又凶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