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日历一页页往后翻,离毕业典礼的那一天越来越近,当然,顾筠的紧张感绝不是因为毕业,而是因为,七月底的婚礼。
自从跟赵璟笙闹离婚之后,她就彻底撂挑子了,婚礼的一应准备工作她全部不理不睬,有电话打进来她就是一句话,婚不结了,弄得对接的工作人员又是惶恐又是茫然。
最后所有的细节确认都只能转而去找赵璟笙,包括婚纱照的拍摄地点,婚礼举办地点,现场布置效果等等。
等顾筠回过神来的时候,才想起她还要办婚礼呢,怎么都没人来找她商量了?一个电话打过去问问情况,对面兴高采烈地告诉她--
“夫人!婚礼的地点和布置先生都选好了呢!”
顾筠仿佛五雷轰顶,再问就是--
“夫人!您先生说了,这是惊喜,不能告诉您呢!”
“..........”
她大概是世界上第一个不知道自己要在哪举办婚礼,更不知道自己婚礼会搞成什么样的倒霉新娘。她唯一知道的就是自己会穿什么婚纱,穿什么鞋子,戴什么首饰。
“关键是,你们觉得我能相信赵璟笙他不是借婚礼故意搞我吗?”
顾筠实在是没办法憋住这口气,还是把几个小姐妹约出来吃晚餐,顺带一起吐槽赵璟笙。
“这可是一辈子一次的婚礼啊,我现在看不到现场设计图,我连在哪里举办都不知道,这种感觉.......真的是抓心挠肝!”顾筠拿着刀叉优雅地切牛排,可力道太狠了些,小刀在瓷盘上割出滋啦滋啦的声响。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在放花炮。
顾昭和姚瑶差点捂耳朵了,这种滋滋的声音像是有只小老鼠在耳朵上爬来爬去,激起一阵鸡皮疙瘩。
裴珊为了所有人的耳朵着想,把顾筠面前的牛排换成了一盘松露奶油意面,“我觉得你不用担心太多,你男人钞能力这么强,大把的钞票花下去,总不会丑到哪里去,放心哈。”
总不会丑到哪里去。
顾筠心都凉了大半截,是不会丑,但是会土啊!她对男人的审美表示强烈的不信任,有些男人捯饬自己倒是有品位的,但这种品味一旦用在给女生挑选礼物,那就成了灾难。
口红要选粉的嫩的,包包要选浮夸的颜色清奇的,花要选粉粉的玫瑰,上面还要来一圈闪烁的灯。
“那万一很丑呢?比如他给我来个芭比婚礼?一万朵粉玫瑰那种?我岂不是要成为朋友圈最大的笑料了!”
本来对顾筠的事没兴趣的顾昭,这下是真听不下去了,抬头瞥了一眼激动的顾筠,“我觉得你就算是喜欢芭比婚礼,赵璟笙也不会同意。”
“..........?”
“不要在这明里吐槽,暗里撒狗粮。我们拒绝吃狗粮!”顾昭继续平静地揭人老底。
旁边的裴珊和姚瑶疯狂点头,表示赞同。
顾筠气得话都说不出来,直言今晚的和牛还不如拿去喂小狸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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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璟笙,你到底选了哪张设计图啊?”顾筠地把几份不同的婚礼设计方案摆在赵璟笙的面前,可怜兮兮地眨着湿漉的大眼睛。
赵璟笙悠闲地坐在摇椅上,手里拿着一把冻干鸡胸肉喂给小狸花猫。
小狸花吃到了喜欢的零食,尾巴翘得高高的,吃出了兴奋地呼噜声。
“赵璟笙......”顾筠伸出食指,勾了勾他露出来的那一小截手腕。
指甲划出酥麻的痒感,像是被奶猫咬了一口,还没有完全长出来的小尖牙没有任何杀伤力。
被指名道姓的男人有些不爽。
顾筠永远喊他都是连名带姓。赵璟笙赵璟笙的唤着,听上去虽然娇俏勾人,但总像是少了什么。
“顾小姐,这是你撂挑子不干的惩罚。”
六月已经是夏日了,天色蔚蓝,阳光热烈地落下来,顾筠的皮肤很白很细,在阳光下,皮肤泛着透明的粉色,连细小的绒毛都看得一清二楚。
“明明是你气我,不然我可上心了。”顾筠不高兴地瘪嘴。
她就是很上心,就连婚纱上要绣哪种花,都是她亲自选的。
赵璟笙曲起手指,刮了刮她的脸颊,声音是低冷的,即使暖融融的阳光也融不化他嗓音中天生的冷感,“你叫我声别的称呼听听。”
“别的称呼?”顾筠扬起小脸,迎着微风和阳光去看他。
“叫满意了我就告诉你。”赵璟笙继续在她柔软的脸颊上摩挲着。
“哦。”
顾筠干巴巴的叫出三个字,一字一顿:“赵璟笙。”
赵璟笙:“.........”
“那你等着惊喜吧,夫人。”
他不苟言笑的一张脸,没有表情的时候有些凶,虽然英俊,但英俊中带着冷冽,让人不敢进犯。
可顾筠恨不得在他脸上抽一大耳光。
拒绝惊喜的顾筠忍下这口气,小声嗡出来两个字:“......璟笙。”
说完她的脸就红了,其实他的名字真的很好听,有雅致的贵气,和他这个人完全不一样。
赵璟笙挑眉,虽然不是他想听的,但眼里已经起了兴致,这个世界上还没人叫过他这两个字。
很温柔,很细致,很动人。
男人语气温柔下来,可说话还是很可恶,“这个不错,但不算很满意。”
顾筠来脾气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他要叫啥?要叫他皇帝?赵大爷?赵大哥?
她对赵璟笙其实没多大耐心,比起他对她,耐心程度可谓是打了不止几个折扣。
她若是发脾气,赵璟笙愿意哄上一整天,一天哄不好,第二天接着哄,虽然哄的方式可能进化到变态的威胁,但至少她永远是他关注的中心。
所以他们之间很少有冷战,赵璟笙对所有人都能冷到发寒,但唯独对她,热烈到比火还要烫手。
但反观她,一个不乐意就撂挑子不干了,不回他消息不回他电话,直接把人装进冰箱里冷藏。
想到这,顾筠笑了起来,心里那股不乐意也压制了,“那我叫你二哥好了。”
“二哥?”她又柔柔地唤了一声,唇边的笑意更深,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睛里也亮晶晶的。
很普通的一个称呼,家里的小辈们或者比他年岁小的朋友会这么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