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从抓宁宣轻而易举,索性将他拉着坐起来,擦头发。
下一秒,沈之从突然捏住他的鼻子。
宁宣呼吸一滞。
他们两人坐在床上,腿碰着腿,这会儿手臂又贴着,宁宣耳尖一红,咬牙道:“松手。”
沈之从眼底戏谑的笑意怎么都藏不住,在这黑暗中,异常明亮,他松了手,调侃:“宁小宣,你怎么长得,跟小时候一样。”
宁宣吸了吸鼻子,表情有些冷淡:“跟小时候一样怎么了?”
“好欺负。”
宁宣:“……”
想打人。
沈之从不逗了,摸了摸他微湿的头发:“我跟你换个枕头,湿了,别睡,小心脑子进水。”
宁宣:“……”
沈之从感觉这床板没法支撑两个男的,想着赶紧爬下去,不然塌了就罪过大了,刚一动作,结果一只手突然搭在他手臂上。
宁宣身材很清瘦,他的手臂也壮不到哪里去,瘦长白皙的手指微微蜷着,沈之从低头一看,目光从指尖随着手腕到整条白皙匀称的手臂往上看,最终停留在宁宣的脸上。
沈之从嘴角微勾:“怎么了?”
“我明晚要回家。”宁宣问,“你回去吗?”
他们都是在说悄悄话的,几乎用气息来说话,沈之从压低了声音会变得很哑很沉,直达耳膜处,能产生颤动。
“你是不是傻,我肯定陪你。”
沈之从之前不回家都是因为宁宣不回去而已,白星怜很少管他的,成绩怎么样都行,大伙子只要没病没痛,她就安心了。
相对来说,沈之从跟宁宣都是属于没有家长管束,比较自由,两个人玩疯起来也没人管。
所以宁宣不回去的话,沈之从回家也不知道能干什么,做卷子做练习册提炼错题本,听英语听力,这些在学校都能做,而且还有宁宣陪着他一起。
但是如果他的家没有宁宣,就真的……很没意思了。
沈之从下了床把枕头互换了,宁宣原本想说不用,结果那人换了之后,只留下一抹黑暗中帅气的身影。
“不用谢谢哥。”
宁宣囧。
这种强势的行为,沈之从不是没做过,甚至在以后未来的日子会越来越多,侵占性越来越强。
对于这样的行为,宁宣很习惯,非常习惯。
别的人看见,都会以为他们两是不是一对的,因为太亲密了。
宁宣会做出解释,这是他哥。
在外面,还是要给沈之从面子的。
然后那人会说,你哥管你真够严格的,以后你结婚也这样管着吗?
宁宣没考虑过这一层方面,如果不是有人提结婚的事,他会以为他跟沈之从这样的状态是理所当然的,没有别人会插入他们的生活当中。
还剩下发尾部分没干,宁宣累了,只想躺着,枕头带着沈之从身上的味道,很有安全感。
宁宣将手搭在枕头边上。
上辈子临死前听到的喜欢……
宁宣将这个词琢磨了很久,最后打算先把这个疑问放着。
高考重要。
大不了他现在就养生,以后就死得慢一点,肯定能知道到底是谁跟他说的,目前有90%的几率是沈之从。
但是他没听过沈之从哭的嗓音,而且那会儿抓着他手人也是戴了手套的。
宁宣此刻认真回忆,发现许多细节都被模糊了。
当他将当时所能感受下来的特点,放在现在十七岁的沈之从身上,哪哪都不合适。
就好比他完全想象不到现在的沈之从哭起来的样子……
带着这样的思虑,宁宣慢慢地合眼,呼吸均匀的睡过去了。
周六中午,宁宣收拾了几件衣服放在书包里,然后带去课室,下午上完课就能直接走人了。
下午放学铃声响起,教室里顿时一片起哄声,还有椅子往后拖拉地面的声音,混合在一起,乱七八糟成一团了。
宁宣心里感慨,不论是放学还是下班都那么令人激奋。
把作业全都塞进书包里后,沈之从起身在他身边经过,拎起他的书包:“走了,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