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7日,下午一点。
组织旗下的一个地下酒吧。
“那个混蛋肯定隐瞒了我们很多重要的事情。”松田阵平肯定道,“绝对是瞒着我们一个人乱来做了很多危险的事情,绝对很多很多很多!”
此刻正易容成“波本”的他需要忍耐才不会让自己露出属于“松田阵平”的表情,只能咬牙握紧拳头低声道:“等这段紧急时间过去,看我不掰开他的嘴让他把所有事情都一一吐出来!”
诸伏景光单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轻轻摩挲冰冷的酒杯,酒吧的吵闹声音和闪烁的红绿灯光全都没有进入他的脑子里,他还在思考zero的事情,松田说完过了两秒他才反应过来。
“还是等他自己主动跟我们说吧。”诸伏景光垂眸看着酒杯里慢慢旋转的冰块,“他的状态太紧绷了,我不想逼他。”
“那个喜欢逞强的家伙就是要逼一下才行,不然他绝对会因为【为了我们好】这样的理由一直瞒着我们真相,就算他知道这样不好也会感到心虚但他还是会那样做。”松田阵平冷静道,“当然,我不是说现在,是等事情结束之后再去问他。”
诸伏景光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答应了。
如果是普通情况,他确实不会逼zero,会非常有耐心地一直注视着zero,等待zero主动来跟他说。
因为zero不想说,就算他非常想要知道,但只要zero很抗拒,他就不会真的追问逼他说出来。
可现在已经不是普通情况了,事情已经严重到影响zero的状态了。
zero为什么会那么熟练?为什么会知道得那么清楚?到底要多少血和泪才能换来这样一个疯狂大胆又细微缜密的偷天换日计划呢?
zero只是把计划说出来给他们总结一下,他们就已经快把脑子燃烧了都无法完全弄清楚,那么zero是如何一点一点试探摸索出来的呢?
世界线变动率和偏差值,他们原本只是有一个极其模糊的概念而已,他们又没有冈部伦太郎的世界线变动测量仪。
那么,zero到底是怎么确定这一个月每一件事的具体数值呢?
如果他有很好的办法,绝对不可能不给他们说明。
他一直回避这个问题,就已经证明了事情的严重性。
诸伏景光的手猛然握紧成拳头,忍耐地垂下脑袋将拳头用力抵在额头上。
没有其他可能了。
那些数值,其实是zero在一次次死亡和失败中试探总结出来的经验吧。
诸伏景光感到了沉重得喘不过气的痛苦悲伤,还有猛烈爆发的愤怒和心疼。
他难以想象,那么多大大小小危险的事情,整整一个月的时间,zero到底要轮回尝试多少次才能确定每一件事情的具体世界线变动数值。
他是将自己的死亡速度和心脏疼痛强弱程度当成了试探世界线变动的工具,他把自己当成了人形世界线变动率测量仪。
降谷零甚至都不敢给他们说具体的轮回次数。
谁也不知道降谷零到底经历了多少痛苦和绝望,谁也不知道他到底真正为此付出了多少努力又受了多少伤。
就算是作为他轮回原因的诸伏景光也一样。
为什么、为什么要忘记和zero一起经历的那一切?为什么他就不能保存下那些记忆呢?为什么会不记得啊!!!
诸伏景光将颤抖的手收回桌下,两只手互相用力握紧,在松田阵平担忧的询问中缓缓深呼吸,然后恢复正常状态,摇头说没事。
没事,等事情告一段落,他会好好地全部问出来的。
这次绝对不会再纵容zero逃避了。
伤口严重到一定程度,已经无法依靠自己的能力愈合了,必须要强硬地全部挖出来进行针对性治疗才行。
11月7日,下午三点,朗姆死亡的消息传到了组织里。
朗姆死得很突然。
消息传出来的时候大部分人都是不可置信觉得这是在开玩笑吧,那可是组织的二把手啊。
朗姆死得也很蹊跷,无论怎么调查都查不出到底是谁杀了他,又是因为什么杀了他。
组织boss虽然想动手杀了他,但都还才刚开始做准备啊,朗姆就先自己死掉了,肯定要调查清楚原因和凶手才行。
但是调查到最后,嫌疑最大的凶手只有一个,那就是boss。
其次就是朗姆的其他仇家。
boss当然知道不是自己杀的,但是朗姆的仇家实在太多了,明里暗里惹了不知道多少人,根本调查不清楚。
就说10月23日他才刚刚把贝尔摩德、琴酒、伏特加、科恩、基安蒂、基尔、爱尔兰、莱伊、苏格兰、波本他们全关在古堡里搞了一次挑战人心态的游戏呢。
不过他们全部都有不在场证明,而且那个游戏也不至于到要杀了朗姆泄愤的地步吧,就算怀疑他们报复朗姆也完全说不通。
调查陷入了僵局,但是朗姆位置重要,留下的东西也很多,还是管理重整组织更重要。
不管怎么说,朗姆死了对boss来说是好事。
因为朗姆的性格导致他手下大部分人都是没有自主思维的洗脑死士,唯一的心腹库拉索也因为天生头部异常而状态特殊,属于只有一半自我意识的程度。
因此,要收拾朗姆的势力其实很简单。
不过单独属于朗姆的势力可以慢慢解决,但是组织里属于朗姆的位置却不能空置太久。
情报组的负责人位置必须要有人来继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