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四十四周目(1)

他反复深呼吸,最后长长吐出一口气,眼神彻底变为决绝。

【系统,现在立刻对诸伏景光使用复活卡。】

系统的声音立刻响起:【是否现在就对诸伏景光使用复活卡?】

【是!】降谷零咬牙。

【正在对诸伏景光使用复活卡】

【使用成功】

【剩余复活卡数量:2】

降谷零死死盯着面前幼驯染的尸体,眼睛一秒都不敢眨。

然后,他亲眼目睹了奇迹的产生。

他一直握着的那只手逐渐恢复了活人的温度和柔软,清晰地一点一点感受到对方停止的脉搏逐渐出现然后强健跳动起来。

降谷零晦暗的眼睛也一点点亮了起来。

他急促又小心翼翼地抖着手解开幼驯染的衬衫扣子,看见他心脏的血洞已经恢复到只有伤疤的程度了。

很快,连伤疤都消失了,只有大片猩红的血液证明伤口确实存在过。

“唔……”诸伏景光的睫毛颤抖了一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逐渐清晰的视野里,出现了一个几乎要哭出来的金发青年,还有熟悉的天台。

“zero……”诸伏景光叹息一声,伸出手接住了狠狠扑过来的幼驯染。

zero终究还是没能忍住在12月7日之后再复活他啊。

毕竟他是那么害怕存档后一切再也无法挽回,连一点可能性都不敢赌。

而只要还可以读档,还有挽回和改变的机会,他就能永不放弃地一直努力尝试找到能安全救下诸伏景光的那条路。

“o,hiro。”降谷零不断叫着他的名字。

“我在,我在,我就在这里。”诸伏景光也耐心地一一回复。

“我活过来了,我们成功了,zero。”他说。

诸伏景光在11月7日死去。

又在11月8日复活了。

然后又在12月7日死去。

“zero,对不起,放弃我吧,我好像……真的无法存活在这个世界上。”

【诸伏景光已死亡】

【打出be支线结局:世界线收束·诸伏景光之死】

【你已死亡】

【四十四周目结束】

【打出be结局:画脂镂冰】

【是否读档】

【是】

【读档中……】

【读档成功】

【你已开启四十五周目】

“zero,怎么样?成功了吗?”

失败了。

“zero?”

失败了失败了失败了失败了失败了失败了失败了失败了失败了失败了失败了失败了失败了失败了失败了失败了失败了失败了失败了失败了失败了失败了失败了失败了失败了失败了失败了失败了失败了失败了失败了失败了失败了失败了失败了失败了——

降谷零抱住头,几乎彻底崩溃。

复活也不行,真死也无法欺骗世界,那么他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救下hiro呢?

画脂镂冰,是指在凝固的油脂和冰块上面画画雕刻,时间一到就会彻底融化消失什么也无法留下。

那么,真的要尝试在hiro死亡存档之后再复活他吗?

不,不行,选择那条路,如果出现什么意外失败就真的没有其他挽回办法了,会和菜月昴一样陷入彻底的绝望。

【冈部伦太郎:我放弃了。】

【冈部伦太郎:我选择了真由理存活的世界线。】

【冈部伦太郎:是我亲手放弃了红莉栖的存活可能,是我杀了死她。】

11月7日。

下午五点。

降谷零打开窗户,外面的寒风瞬间吹乱了他的金发,却无法撼动那双紫色眼睛里堆积得几乎溢出来的沉重黑暗。

“好冷啊……”他喃喃道。

“是啊。”诸伏景光拿着一条红色围巾走过来,仔仔细细地给他在脖子上系好,“毕竟今天立冬了,要注意保暖哦,小心别感冒了。”

可是,即使戴上围巾,也还是很冷啊,hiro。

“别这么不高兴嘛,知道你讨厌红色,但红色围巾可是英雄的象征哦。”诸伏景光笑着拍拍他胸前的红色围巾,眼睛亮晶晶道:“超级英雄身后会披着红色的披风,假面超人的脖子上也总是系着一条红色围巾,不是吗?”

降谷零其实直到他说了才发现这条围巾是红色的。

他抬手抚摸那条围巾:“英雄吗?”

金发青年突然勾起嘴角,温柔地弯起眉眼。

“o。”他说,“我都差点忘了,小时候开始叫o,就是因为觉得这个发音和英雄的hero很像,觉得像是假面超人一样酷,所以就一直叫下来了。”

他们还经常一起为电视里的假面超人加油呐喊,看完之后去公园戴着红围巾扮演假面超人,假装他们是一起打败怪兽和坏人的正义的超人和英雄,还会一起收集假面超人的所有卡片。

诸伏景光白皙的脸颊瞬间红了起来,不好意思地摸了摸下巴的胡茬:“我也是哦,当时就觉得o超级帅气,像是什么超酷的厉害特工代号一样。”

说着,他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其实,zero才一直是那个hero啊。”诸伏景光认真地注视着他,眉眼柔和,“以前是,现在也是,是会把hiro从黑暗中拯救出来的英雄呢。”

降谷零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垂眸地将半张脸缩进了围巾中挡住自己的表情。

可是,hiro,现实和电视里演的不一样。

其实英雄也会牺牲死亡,其实超人也会失败,他也会有救不了的人。

12月1日。

组织的酒吧里。

贝尔摩德找到了波本。

金发黑肤的青年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只是举起酒杯勾起一个似有若无的笑容示意了一下。

贝尔摩德叹了口气,在他身边坐下。

“波本,你对追杀苏格兰的行为太不上心了吧?难道是还对他留有余情吗?”

波本喝完杯子里的酒,又重新满上,语气漫不经心:“我这不是受伤了吗?琴酒不一样受伤从前线退了下来?我现在去前线做什么?被大家嘲笑吗?哼,我还不知道他们?都等着我出现看我笑话呢。”

贝尔摩德抽了抽嘴角。

先不说一个受伤的家伙天天在酒吧买醉做什么,就说苏格兰他打琴酒能和打波本相比吗???

虽然那一枪确实也把贝尔摩德惊到了,再次震惊于苏格兰的狠辣无情,但他终究没有要波本命的意思。

所以,这两个人,是真的在假戏真做中对互相都产生了一些真心感情吧。

贝尔摩德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苏格兰和樱花显然很熟,说不定波本好几次翻车被樱花戏弄都是身边苏格兰通风报信造成的。

这一系列的打击,即使是波本也暂时有点消沉。

但是这都快一个月了,他消沉的时间也太久了。

而且时间过得越久,波本的状态就越是糟糕。

贝尔摩德实在有点好奇,也有点看不下去了。

她伸出手,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捧起金发青年有着小麦色皮肤的脸,凑过去和那双漆黑暗沉的冰冷紫色眼睛对视。

波浪似的金色长卷发从她的肩上滑落,给两人和外面的吵闹之间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屏障。

贝尔摩德居高临下地和金发黑肤青年依旧没有任何波动的紫色眼睛安静对视三秒,最后喟叹般开口了。

“我可怜的波本啊,你身上那些原本无比强大的生命力和光芒几乎快彻底消失了,你也要彻底放弃自己坠入腐烂的黑暗中了吗?”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怀抱着一种怎样的心情说出这句话的。

“我明明之前已经告诉过你了,那些生活在阳光中的真正天使,是不可能真心对我们这样的人露出笑容的。”

“真可怜啊。”她轻轻抚摸金发青年的头发,垂眸叹道:“若是不曾见过天使,你也不至于突然就无法再继续忍受黑暗了吧?”

波本长长的金色睫毛剧烈颤抖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痛苦和挣扎。

但是他最终还是什么话都没说。

12月5日。

苏格兰依旧在逃中,组织的威严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

在boss忍无可忍的强制命令下,“养伤”一个月的波本还是不情不愿地加入了追杀队伍。

因为总是被其他人嘲笑,所以波本坚持自己一个人行动,这一点倒是没人为难他。

12月7日,晚上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