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是这样说过!可是他是我弟弟!他身上的是我的腺体!我把他交给研究院,研究院现在在做什么!?他们在要把他送人!”李溯眉宇间的冷意逐渐浓重起来。
何可解却并不认可他这样卸磨杀驴一样的说法:“是研究院救了他!”
“是我!是我救了他!”李溯完全一副跟何可解据理力争的模样,他回以何可解同样困惑不解的目光,似乎是极为不解,他怎么会说出来这样错误的答案。
何可解此刻觉得完全跟李溯说不通了,于是不再争论到底是谁救了闻屿野,试图退一步劝说道:“而且研究院也并不是要把你弟弟送人,他们只是想要有个人照顾他,难道真的要让他在研究院的无菌保温室里住一辈子?”
“他既然需要人照顾,那么别的alpha可以接手他,我为什么不可以?”他望着何可解,声音逐渐放轻了:“你不知道,你根本没有再见过他,他现在变化很大,而且他失去记忆了,根本就不认识我,但是他见到我第一面,他跟罗芩说,我是他的。”到了这句最后四个字,李溯咬得极重,他还试图回忆昨天见到闻屿野的时候:“他的头发现在长得很长,到这里的位置。”李溯说着一边用手在自己腰上比了比:“那真的是非常…非常漂亮的头发……”
“李溯!你到底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何可解忍不住提高了声音打断了他。
“我都说了,我很清醒。”李溯抬起来眼睛望着何可解,纯黑色的眸子似乎是天生就不带有任何感情一般:“一开始的时候,总是说做事情要有取舍,我要想得到更多,就要做出来一些必要的牺牲。于是我做选择,我放弃,我心怀愧疚,因为人总不能太贪心,我不能在选择放弃一些东西的时候又想什么都得到。”李溯说到这里,又停顿下来,他偏了偏头看着他:“可是,为什么?我为什么不可以贪心,不可以想要的都得到呢?”他从沙发上站起身来,身上盖着的毯子滑落到地上,那是一张跟这栋新房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的陈旧的毛毯。
他走过何可解身旁,继续补充完他要说的话。
他说:“明明只要我想要,我伸手就可以抓到啊。”
是闻屿野自己说的想要他,要李溯眼看着他去跟别的alpha配对,带着自己曾经的腺体去被标记,那绝不可能。现在还有什么能够阻止李溯再次进入闻屿野的生活呢,是李溯那微不足道的良知和愧疚之情吗。让闻屿野以自己的oga的身份重新生活在自己身边,这样的念头一出现在李溯的脑海里,李溯都能感觉的自己的心脏都在以一种极其不规律的频率鼓动起来。
这样李溯的这次接受自己的心理路程走得异常迅速。
在李溯走向二楼卧室想要去冲个澡之前,他听到还站在客厅迟迟未动的何可解说了一句:“李溯,你疯了吧。”
闻屿野这几日过得很不开心,因为罗芩在生自己的气,缩减了自己外出的时间,还总是冷着脸色。
中午十二点到下午两点,是闻屿野的午睡时间。
他躺在自己的床上双手掐在puppy短粗胳膊的下面,他把puppy举起来,似乎是想跟它说说话,最后嘴动了动,又将话咽了下去。
他想跟puppy讲他遇到了一位身上味道和它一样好闻的alpha,只见他一面就心生亲近,希望他能够填写一张申请表,然后来研究院接走自己。
那种很熟悉的亲近感在遇到puppy的时候也有。
闻屿野忍不住把玩偶熊搂紧了,搂进怀里,然后在玩偶熊的脸上亲了亲,很小声的说了一声:“午安。”
他想讲的话都没有说出来,都憋回了肚子里。
因为他其实听觉很敏锐,隔着玻璃,有时候会听到一些研究员在议论他,虽然声音很低,他们可能以为闻屿野听不到,但其实闻屿野都听到了。
在有次闻屿野听到有研究员偷笑话自己跟puppy说话之后,闻屿野就再也没有在人前跟玩偶熊讲话了。
研究院是闻屿野一直生活的地方,这里其实很好,有关心他的罗芩,有仔细照顾他生活的小丁,有路延宸还有季澄经常来他的玻璃房里来拜访他。闻屿野其实并没有多么想要离开。
可是罗芩说如果他有了自己的alpha之后,他的alpha就会陪着他,夜里也会和他一起搂着睡觉,就像他搂着puppy一样。
那可太幸福了吧,毕竟他每天睡前还会亲puppy两下。
虽然puppy很好,但是puppy不会说话也不会动,在研究院熄灯之后他一个人搂着玩偶熊躺在一片黑暗里,情绪还是会没由来的低落。
如果这个时候能够有人来和他说说话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