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因为没有钱租场地,多人辅导班之类的肯定办不起来,他只能通过介绍一对一家教的模式,赚取些许中介费。
一期课程10节,家教根据高考排名收费不一,均价大约在600块,他谈成一个学生就收60块介绍费,谈成十个学生就有600块。
听起来好像非常发财的样子,但其实本质上不过就是高价一点的发传单苦力工。
而且游略深知这个活并干不长久。
一来学生总是有限的,融海屁大点地方,骑个电瓶车半天就能把传单路点跑完,愿意花钱搞这种新潮补课方式的家长更是十之一二。
二来学生也是会介绍学生的,很多家教同学在接到前几个客户单后便可以实现人脉自循环,不再需要游略中间商赚差价。
所以在发了一周传单,赚到两千多块钱,日增百分比已经开始向负数发展后,游略就及时收了手。
他自己并没有收学生,当然不是不想赚这个钱,而是尽管高中三年的成绩再光辉耀眼,高考失利这一项,就足够把他打入家教市场最底端。
很多家长花钱找高三毕业生补习,未必就真的期望孩子能学到什么课业知识,主要目的只是想近距离接触这些名校学长学姐,获得一些私人经验和人脉结交。
就像之前游略还接到过好几个初中生的单子,家长的说辞belike:“单纯希望他能和这些优秀的哥哥姐姐们多接触接触,获得一些学习兴趣和动力。”
果然,不管在多小的地方贫富差距都存在。
融海既有自己这样天天敷冰毛巾吹热风扇的穷鬼,也有随手花几百块钱给孩子培养学习兴趣的富裕家长,更有高三一毕业就出国游玩天天发□□空间的豪门贵子程子濯。
这段时间,游略早出晚归,好几天出门的时候游棠还没醒,回家的时候游棠已经入睡,想打个招呼都得提前调整生物钟。
和同住一个屋檐下的母亲都这样,就更别说那位藏头露尾的生父以及周围的街坊邻居了。
他倒是还在街上偶遇过几次杨鲸,当然也可能是对方故意找来的。
青梅同学花钱买了碗绿豆沙冰就在旁边站着,欲言又止要走不走,半天吐不出一句话,游略干脆当没看见。
一旦对方开口说那些陈词滥调,他就也回复些万能公式:好的行啊,谢谢关心,没事没事,我都明白。
于是女生犹犹豫豫地来,又委委屈屈地离开,到现在也没表达清楚自己到底想干什么——当然游略也不关心。
在那页简陋的计划大纲里,他真的有非常多的事情要忙。
比如前几天,他才通过班主任和一中联系了复读的事宜,不参加暑假的提前补课,等统一开学后,并入下一届理科尖子班。
整个过程还算顺利,毕竟游略以往的成绩有目共睹,所有人都觉得他是因为特殊情况发挥失常,学校招收这样一个复读生利远远大于弊,说不定还能梦一个下届的市状元。
至于母亲的意见——首先他已经成年了,其次游棠本心里其实并不太在意儿子是复读还是出国,只要自己态度坚决,她劝几句也就作罢。
……
摒弃那些不重要的人际关系和不值钱的内耗情绪,一切事务处理起来都快速而顺利。
六月底的时候,游略带着自己的两千五百块中介费和一千块存款外加五百七十八块摆摊收入,同时怀揣着赚大钱的梦想,准备前往大城市。
只是没料到就在出发前夜,家里来了位意想不到的客人。
“笃笃笃”
指关节敲在老旧木门上声音沉闷。
游略正好在院子里收拾行李,随手拉开门,一抬头就对上一张小巧的鹅蛋脸。
猝不及防。
“游略,怎么给你发消息都不回呀?”
门外女孩抱着叠书,眉毛弯起,虽然是质问的语气,却没什么生气的意味:“我还以为你考砸了关家里自闭,听他们说才知道你在打暑假工。怎么样,现在还有绿豆冰沙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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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略微微怔了一下:“……还有。”
他很快调整好心态,笑起来,语调比温暖半分:“忙忘了,这几天都没登那个号。不好意思啊,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