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鸦神君自己都说,他留在骸骨上的血照经下篇被他修改了几处地方,修行这样的血照经,不走火入魔才是怪事,也只有他,因为被黑鸦神君闯入识海,没功夫去修行,这才免了一劫。
转头看看几人,神念扫过大殿,不见黑鸦神君残魂的踪影,但杨开可以肯定,他还在这里,而且绝对已经进入了某一人的体内,恐怕正在行那夺舍之事。
可他根本没法判断黑鸦神君到底夺舍了谁。
一声嘤咛传来,却是身旁的曲华裳发出声音,此刻面色一片陀红,周身血雾蒸腾,看起来表情艰辛。
杨开也没时间去搜寻黑鸦神君的踪影了,曲华裳这情况再不想办法救治的话,极有可能会经脉尽毁,沦为废人。
闪身来到曲华裳身后,一掌拍在她的背心处,杨开催动己身力量,灌入曲华裳体内,将她紊乱的气血和帝元拨乱反正。
曲华裳虽然走火入魔,但毕竟时间不长,自身的本能也意识到了问题,是以并没有对杨开有什么排斥,反而很是配合。
翻腾的气血慢慢平复,前后不过半盏茶功夫,曲华裳的脸色就柔和下来,那如被煮沸的开水一般的血气也归于平静。
她徐徐睁开眼帘,眸中闪过一丝后怕的神色,轻声道:“多谢师弟!”
她也不知道到底怎么了,参悟那骸骨中的血照经下篇之后,自身的血气就不由自主地沸腾起来,连自身的意识都变得模模糊糊,若非关键时刻杨开出手相救,这一次她恐怕真的要凶多吉少。
“师姐疗伤要紧!”杨开道了一声同时,悄悄传音道:“师姐且听我说,此地的血道传承是个彻头彻尾的阴谋,乃是一位叫黑鸦神君的家伙布局……”
用极为简短的言语将黑鸦神君的阴谋说了一遍,曲华裳听了之后大惊失色,万没想到在这血妖洞天之中居然还有一位神君的残魂,也总算明白自己之前为何会走火入魔了,原来自己参悟的血照经被人家修改过。
“师弟的意思是说,那黑鸦神君的残魂此刻就在这某一人的体内?”
杨开回道:“不错,我怀疑他已经夺舍成功了。”
他自己的情况是例外,不但神魂力量超出同等级武者一大截,识海之中还有温神莲,还有噬魂虫,所以才能让黑鸦神君撞的头破血流,但其他人肯定没他这么深厚的底蕴,就算来到这里的都是各大势力最精锐的弟子,未来都有可能成长为一代巨擘,但在黑鸦神君这等人物面前,依然没有什么反抗之力。
黑鸦神君的残魂不可能遁出这座宫殿,否则他存活不了太长时间,想要活命,唯有继续夺舍。
而大殿之中只有他们这几人,黑鸦神君不夺舍他们又能夺舍谁?
而这些人当中,曲华裳无疑是绝对安全的。
因为她是女子,杨开自付自己若是黑鸦神君的话,绝对不会去夺舍女人的身躯,否则日后肯定有诸多不便,这还是次要的,最主要的原因是黑鸦神君对那血照经极为看重,曲华裳女子的身躯偏阴,并不是修行这血照经最好的载体。
这一点,从她之前的表现就可以看的出来。她与裴文轩明明是同时参悟血照经,但每一次裴文轩都要比她的速度更快。
正是有这样的考虑,杨开才会第一时间将曲华裳救回来。
至于其他人……杨开目光警惕地看向剩下的人,有些头疼,从外表上看,他根本看不出到底是谁被夺舍了,这其中,那大千血地的周毅无疑嫌疑最大,因为黑鸦神君此前也说过,他本中意这个有血道根基的人,是因为杨开的气血之力太过旺盛,才让他放弃了夺舍周毅的打算。
是周毅吗?
杨开目光死死地凝视着周毅的脸庞。
正当他准备出手试探一二的时候,一旁忽然传来一声低喝之声,紧接着,裴文轩猛地睁开了眼睛,眼眸剧烈颤抖,一身魔气翻滚,狂啸之时,一拳轰在自己的胸口处。
噗……鲜血喷出,裴文轩的气息陡然萎靡了一大截。
刷地一下,他猛地站起,怒不可揭地盯着前方的骸骨,唾骂道:“什么狗屁血照经,差点误我大事!”
杨开眼帘微微一眯。
这裴文轩居然自己从走火入魔的状态中摆脱出来了,是他本事过人,还是已经被黑鸦神君夺舍了?若被夺舍,那此刻的表现不过是在故弄玄虚。
他的表情愤懑,还有一点心有余悸,根本看不出破绽。
察觉到杨开目光,裴文轩扭头望来,惊咦道:“厉害,你也摆脱出来了?看样子倒是我小瞧了你。”
“就是你了!老贼受死!”杨开爆喝一声的同时,合身扑上,狠狠一拳朝裴文轩砸下,身后空门大开。
裴文轩眼珠子一瞪,似没想到杨开居然会在这个时候冲他出手,他之前虽然挑衅过杨开,但此一时彼一次,那个时候他毫发无损,此刻他刚从走火入魔之中挣脱,元气大伤,实力大有折损。
不过他毕竟是万魔天的弟子,自有一身傲气,见状不怒反笑:“既然你主动求死,那我就成全了你,拿了你的头颅回去交差!”
强忍着五脏六腑的巨疼,双掌猛地朝前一推,一身魔气似大海一般翻滚起来,以排山倒海之势朝杨开挤压而来。
杨开双拳化作拳影,轰在那魔气之上,成效甚微,勉力抵挡了几息,被那魔气轰在身上,身子如纸鸢一般高高飞起,朝后跌去。
便在这时,曲华裳忽然惊呼一声:“师弟小心啊!”
裴文轩也忍不住愣了一下,只因从他的视野望去,原本一直盘膝坐在那里,有走火入魔之象的周毅忽然睁开了眼睛,身形鬼魅般地飘到了杨开身后,一手如爪,直直地朝杨开后背心处抓来。
不远处,曲华裳奋力扑救,可因为杨开是朝周毅等人所在的方向跌飞过去的,曲华裳根本来不及救援,等她赶到的时候,杨开只怕已经成了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