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闫怀文梳洗干净,康二已经勤快的将他换下来的脏衣都洗完了,正拿着麻绳往他们暂住小院中的大树上头套。
闫怀文收回目光,将长长的头发随意偏拢向一侧,倚靠在炕寝之上。
他手中拿的是一本《中庸》,他记得十分清楚,关州府今年八月的举试,最后一道策论便出于此。
而他当年是在齐山府应试,最后一题乃出自《韩非子》。
韩先贤主张依法治国,法不阿贵……
事后回想,他中举之后,被擢选为太平卫,并不是巧合。
乃是老皇帝提前落子。
诸大府,齐山府出身的举子,的确戾气更重,眼里也更揉不下沙子。
看惯世态炎凉,一朝持刃,便想荡尽天下不平!
康二将衣服抻得平整没有一丝褶皱,这才转身回屋。
见闫怀文在炕上看书,立时将脚步放轻。
从包袱里翻出闫怀文常喝的茶,正要冲泡,突然想到什么,拎起桌上的空茶壶将里外仔细看了一遍,能看出这茶壶是干净的,可康二还是觉得自己该再洗一洗。
不曾用心时,事事都觉寻常。
ltdiv css="ntentadv"gt 可一旦用了心,当真发现处处都不同。
闫家人都好干净,闫户书还更讲究几分。
好在这些都难不倒康二。
好歹他家从前日子还过得去,他哥之前也做过官,用伺候官老爷的标准来伺候他东翁,妥帖。
这东翁之说,还是他在路上没事琢磨出来的。
还得是他哥,做过官行事到底不一样,早早就改了口。
可他这里,一开始是闫大哥,后来喊闫秀才,再之后是闫户书,这东翁咋地……就喊不出口呗。
康二深深的检讨自己。
决定从今天开始将这口彻底改过来。
他将茶泡好,倒了一杯轻轻放到他东翁手边的炕桌上。
“虎踞情形如何?”闫怀文视线没有离开手中之书,淡淡开口相问。
“大老爷他们仍被围在官衙,除了世子的人,官衙只许进不许出,东西也查检的仔细,公文书信倒是不碍,就是……吃喝卡的极严。”康二眼中闪过愤然。
“世子听闻后,便带着随从和不少吃食硬闯了进去,住在官衙不出来了,给世子送饭,他们总不好拦着。”康二又道:“乡亲们知晓后,在官衙外头闹了好几回,还是田大老爷听到动静,隔着门将人喊退的,之后乡亲们倒是不闹了,改成往官衙里头扔东西,吃的用的,什么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