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芜是秦府调|教的妓子,听过王府这位离奇的真世子。
她心领神悟,主动过去给他倒酒,要依偎在他怀中时,却被他扶住了手臂。
司芜错愕抬头。
苏世子好像和在场男子不同。
他眼睛里没有往常男子的亵渎之色,有礼有节松了手,让她小心,不要摔了。
谦和态度甚至让久经情场的司芜都有些手足无措。
半溪明月,一枕清风。
言念君子,如圭如璋。
司芜心跳得像刚入秦府。
她垂眸红脸,匆忙之间不小心打倒了手里的酒杯,泼到他价值不菲的长袍上。
司芜在秦家这么多年从没出过错,第一次有这种失误,脸色都变了,诚惶诚恐跪下,求他恕罪。
这些贵客的衣服不是她们能脏的,主子未发话前绝不能越线。
头顶上的男人却没说什么,只道了声无事,便和秦将军说自己下去换衣服。
他腿脚不便,拄着拐杖慢慢离去,背影挺直不屈。
司芜面红耳赤跪在原地,脑子都是蒙的。
秦将军发现了,似笑非笑让她去伺候更衣的苏谛,司芜娇嗔两句,被起哄过去。
朦胧夜色,房门打开。
里面男人没说话,被柔软的手臂从后抱住,动作也只是顿了下来。
司芜心怦怦跳,苏世子是很温柔的男子,即便在床榻上要她时也一样。
她从小孤苦无依,被卖进秦将军府也不过十岁,第一次接触到这种他男子,头一次明白什么叫情|爱。
他还没离开,她就有些想他了,想陪在他身边。
即便是做他一个月只能见他一次的外室,心甘情愿。
但以苏世子的家世,绝不会要她这种女人,可王府里章世子妃却好说话。
只要她点了头,世子那边也不会拒绝。
佛门圣地,司芜也不敢讲孟浪之事,她瞒下了后面的事,但所说之词,明显不是假的。
章窈坐在蒲团上,她坐得端正,垂着眸。
她想小帝君,对你,我是仁至义尽了。
即便这种事她也选择包庇。
司芜心里隐隐约约有些不安。
章窈看向她,轻叹一声,道:“谁让你来寻我?”
司芜心一紧,她不习惯应付女子,道:“没有人,是我想世子妃和善,会帮我,若世子妃允我见世子,我愿为世子妃向秦将军美言章小公子一事。”
章窈弟弟犯了事,犯到秦将军手底下,瞧秦将军的意思,是要官府关个一年半载。
章家为了保全章窈这个世子妃,把这件事压得死死的,从未和别人说过。
章窈静静道:“司姑娘,你看走眼了。”
司芜愣然,欲再说些什么,忽觉脑子一片眩晕。她扶案桌要起身,最后体力不支,跌倒在地上。
章窈看着她倒下去的身体,伸手慢慢拿过苏谛的衣服,心想这是谁给她出的损招。
狎|妓在洛京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但被妓子找上门,传出去就是品德有亏。
就算章窈不是昭王府的世子妃,遇到她这种可怜的姑娘,也不可能真送到世子跟前。
她甚至都没打算让苏谛知道有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