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念瞪大了眼睛,伏在抱枕上竖起耳朵听着,鼻息里还残存着付鲸梦身上的青草香。
“我昨天去医院,碰到孟医生,她说你现在在吃抗抑郁的药。怎么回事?”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低沉得好听。
付鲸梦眉心紧蹙,推了推眼镜,脸上还有刚睡醒的潮红:“没事,不要紧。”
“什么叫不要紧?”那声音提得很高。
“李思铭,你不要在这里装好人。”付鲸梦觉得大清早的耐心已经耗尽了,“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是,你骄傲,你清高,你看你现在把自己活成什么样了?”
付鲸梦冷笑:“那是比不上您,音艺唱片的头号歌手,上一张专辑怎么样,卖了二十万张?”
李思铭别过脸去:“别给我在这阴阳怪气,当初音艺要签你,是你自己拒绝的。”
“我怎么答应?他们只签你和我,大张和陈柯怎么办?”尽管过去了这么久,付鲸梦依然感到很恶心,“他们要我们解散乐队!”
“三年了,你他妈怎么还想不明白。”李思铭笑出声,“你是不想解散,那现在呢?大张在哪,陈柯在哪,你保得住他们吗?”
“还不是一样的。”李思铭的声音有一丝颓唐,“一样的,付鲸梦,你什么也改变不了。”
“不一样。”付鲸梦的眼神很冷,“至少我没有背叛他们。”
“呵。”李思铭冷哼一声,将手插入发间胡乱地揉搅,他其实长得很英俊,五官立体,目光有神,但是眼神之中有一股近乎癫狂的怒火,“你骂我是叛徒?”
“行吧,付鲸梦,我觉得这些话翻来覆去我也同你讲了很多年了,没必要再说一遍。”
付鲸梦在沙发上坐下来,并不管对方是站着坐着,只是冷淡地瞥他一眼:“所以呢,你是为何而来,是想关心一下我吃的什么药,还是看看我有没有一个人死在家里?”
他忽然笑了起来,又说:“对不起,我还是把你想得太良心了,是鲸乐队的歌被你拿去出唱片出得差不多了,想找我要别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