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眼花了。
在这种十分家常温馨的环境中, 但凡有个长得好看点儿的人,但凡又拿着玻璃杯, 他总会自动替换成宴蓝。
刚离婚的时候, 他以为这是不适应,甚至自欺欺人地觉得自己得了精神分裂症, 但最近他明白了、承认了, 这些症状其实非常简单,都不过是因为失恋了后悔而已。
“吩咐好了?”男人转过头问他。
庄云流恢复正常,走去吧台前坐下。
“打过招呼了,今晚的事不会被说出去。”
男人给庄云流的空杯子里倒酒, 无奈地摇头,“所以你干嘛要折腾?不止让人看笑话, 还得收拾残局, 不累吗?”
“我也不想。”庄云流表情一滞, 手攥了攥玻璃杯身, 一时又憋气了。
“但我忍不住!换了是你,你老婆当着你的面跟别的男人搂搂抱抱,怀了你的孩子还不承认,还不止一次,你能忍吗?!还说了那么多扎心炸肺的话,我刚才就觉得……就觉得整个人都快被他碾碎了!我就像被他开着车一点一点地从头上轧了过去,然后再倒回来,再往前开,反反复复……”
庄云流表情痛苦地灌下一大口酒。
好不容易有了倾诉的机会,他一开口就停不下来。
“他还拿爷爷威胁我!什么意思?准备向大家公开他跟我结婚只是为了报恩吗?他以为这样我会怕他吗?我怕什么?!我又没有逼迫没有强抢!你情我愿的事就算说出来我和爷爷也不丢脸啊!结婚离婚都是他同意了的,前前后后我给了他多少东西!而且我为什么不能打压他?我是寰行的老板,不是扶贫搞慈善的,理论上非寰行的艺人冒出来一个我就应该打压一个,这也错了吗?!我对他才是真真正正的仁至义尽!”
男人看着他,一脸既悠然又同情的笑,不疾不徐地说:“听起来你挺讨厌他的。”
言下之意,既然讨厌就别纠缠了呗。
庄云流一怔,垂下头目光闪烁,有点被打脸了的难堪,更有无人理解的不愤。
他又喝了口酒。
“我讨厌的是他胡搅蛮缠识人不清胳膊肘往外拐!小小年纪,自以为自己很厉害,自以为人间清醒,其实糊涂着呢!你走着瞧吧,我不管他,他迟早会撞到南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