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需要。”庄云流下意识说完,顿了一下,将语气变得和缓,“不,你已经送给我了最无价的东西,而且是只有你拥有、也只有你可以给予的东西。相比起来,我给出的这些毫无唯一性,它们都太普通了。”

宴蓝怔了怔,他听懂了,也明白了。

他站起来,按照提前排练好的那样,挽上庄云流结实的臂弯;

他穿着这个世界上只为他而唯一存在、今天之后应当也不会再穿第二次的白色西装,迈步走出酒店房间,前往走廊尽头,厚重木门背后的华丽大厅。

他仿佛已经听到了那里的音乐声和宾客说话声。

昨天,他和庄云流领了结婚证;

今天,他的左手中指戴着与庄云流一样的订婚戒指;

不久之后,他们要在许多人的见证下脱下这枚戒指,一起戴上婚戒,戴在左手无名指。

走廊很长,他们没有说话,只有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轻响。

宴蓝看着前方回想过去。

小时候他经历了暗无天日,是庄若人带给了他新生和壮阔的光明,令他的高中和大学时光十分正常美好,除了最后来到寰行实习的这段日子,莫名其妙的勾心斗角、意料之外的种种琐事,折腾来折腾去,让他时而迷惑时而烦躁,时而愤怒时而无奈,时而啼笑皆非,时而觉得也挺有意思。

一路上,他不断地告诉自己慢慢适应吧,生活就是这样;

这一路上他经历了很多、学会了很多,渐渐地成长;

只是在这一刻,在他和庄云流并肩走向婚礼殿堂的时候,他恍然发觉,过去的所有正在彻底地离他远去,就像小孩子手里不小心丢掉飘远、再也无法寻回的气球。

过去的一切也都失去了意义,从今往后,他只有一件事要做。

但无论如何,他决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