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还挺理长?”许天拔高声音,把化妆师的手一推,扭过头来眉毛倒竖,化妆师没防备,向后一个踉跄,化妆刷和粉盒掉在了地上,许天却连句抱歉都没有,扶着椅背继续指责宴蓝,“不知道你不会去找吗?去车上找!快点儿!我等着看呢。”

化妆间里的人原本正在各自说话,这一下都安静了,纷纷看过来。

宴蓝忍耐着转身离开,许天对着他的身影继续嘟囔:“能干干不能干赶紧走人,服了。”

而在他的身后,化妆师一边清理从地上捡起来的刷子和粉盒,一边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剧本就在车上,a4规格,蓝色封皮,比开学时领到的新书还要更加新。

宴蓝就想笑了。

他的性格算是比较透彻清醒的,看起来好像对什么都不在意,很佛系,其实完全不然;其实他的脾气并不太好,对新鲜事物也始终饱含着兴趣。

譬如拍戏。

以前没见过真实的拍戏,这回有机会,他便尽情去看去研究:影视城里民国风格的建筑、女演员的手推波纹发型、斯坦尼康、轨道摇臂、监视器、场记牌、各个行当各个工种的行动和细节……

越看越投入,直到耳边响起了导演的“咔”。

不是一声“咔”,而是非常不耐烦的“咔咔咔咔”。

“许天,你演的是心里只有知识和理想的归国学者,不是只会装逼和耍帅的阔少小开,说几回了,这场戏跟男主battle,要清高要骄傲,是真地清高骄傲,不是油腻和拽!来再来一遍!”

当众被批评,许天一脸烦躁,硬着头皮再演,反而越来越差,导演的耐心所剩无几。

“停停停!许天你故意的啊?剧本围读的时候你请假不来,行吧可以台词再差我后期用配音也就完事儿了,但这是大特写,男二的高光时刻之一,你给我整这一出,让我怎么办?大伙儿这么多人在这儿呢,今天还开不开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