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顾绥安默默跟上。

这个时间点，asute实体店中没有多少人，几位导购站在大理石的服务台后聊天。

见有人进来，负责接待的导购就热情迎上来：“客人想要什么样式的？”

虞岚也没有什么概念，但她半点不慌：“你有什么推荐吗？”

导购笑容更真切了，现在买衣服的客人都嫌她们烦，可若不这样做，被扣钱的就变成她们：“我看美女年纪小，高中生的话，可以试试我们家的新款式蝴蝶裙。”

顾绥安嘴角一抽，虞岚虽然年轻，但脸上吃小孩的妆容，怎么也不会是高中生。

他对大人之间的谎言嗤之以鼻，余光瞥见女人得意的表情，嫌弃地避开视线。

“哎呀，我今年都二十多了。”

果然，虞岚高兴道。

导购惊讶：“真的看不出来！既然这样，您可以试一下这件黑天鹅的吊带小短裙，显白显身材。”

虞岚也觉得这件不错，她皮子冷白，身高一米六五，四肢纤细，但该凸的地方半点不吝啬，有时候，连她自己看了都面红耳赤：“那我试试。”

“好，这边请。”

耳边虚伪的恭维消失，顾绥安垂下眉眼，像一块石头似的站到角落。

没有人注意到他。

很快，那边虞岚换完衣服出来，导购们闻声看过去。

“嘶……”空气传来一声不知含义倒吸气，一时间，居然没有人开口。

虞岚皱眉，难道不好看嘛……她原地转了一圈，瞥见待在角落里的少年：“喂，顾绥安，我穿着怎么样啊？”

顾绥安抬眸。

莹白的皮肤在纯黑下更加分明，本就是短裙，所以只堪堪达到膝盖，露出的两条长腿直立如竹，领口做一字领荷叶边，袖子是泡泡袖，让虞岚像是从童话故事中走出来的暗黑公主。

美得让人无法直视。

但顾绥安只愣了片刻，谁能想到，这样一个女人，私底下恶毒又偏执。

旁边的导购也在短暂的惊艳后，回过神，夸赞的话开始不要钱似的往外蹦，虞岚听了到吹捧，心满意足，原来不是不好看，而是“太好看”。

高兴之下又选了几件，期间看到店里的男装，终于想起辛苦的提包少年：“把那件一起包起来吧。”

墨蓝色的休闲帽衫，不大不小，这个型号，一看便知道是给谁买的。

顾绥安眼底闪过一丝厌恶。

虞岚拿出黑卡，朝顾绥安摆了摆：“不用客气，反正不是花我的钱。”

导购一上午卖出去七件衣服，价值几十万，光是提成就能拿两万，乐不可支，见状笑着说：“你们姐弟的感情真好。”

虞岚挑起眉毛，饶有趣味地重复：“姐弟？”

“对啊，难道我猜错了？”导购惊讶地看着面前的女人和少年，莫非……是情侣？

虞岚看了一眼身旁和雕像般的少年。

顾绥安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

从昨天开始，他说过几句话？

女人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忽然开口：“这是我儿子。”

“啊？”

虞岚却不再多说，她在导购震惊的目光中离开，走出一段距离后，想起刚才少年扭曲的表情，一时没忍住，噗嗤笑出声。

啧，让你装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