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秋没想到黄极要以己之短,攻敌之长!
是,黄极的全知比墨穷厉害一些,可知道躲藏者在哪,也不一定能抓到。
反观墨穷,射出必中,他的终极绝对,最擅长锁定追踪,出发即到达,无解旳。
这躲猫猫,毫无意义。
然而黄极不在意道:“重点不是玩什么,是有限的规则。我的创造特性,是你给的,肯定是比他弱的,无法突破绝地天通效应,就是实证。”
“不考虑我突然超越界面的话……真打起来,一切会瞬间结束,乃至零时间。我不是失去意识永久封印,就是死。”
“如此我也就没有机会,寻求突破自我了。”
林夕秋点头道:“我知道,你是要寻求一种信息本息的事件,一种如信息奇异点般的事件。”
“我们所说的‘全能超脱型天鬼之姿’,就是指这种变化,而你和墨穷都有【真·绝对特性】,最容易引发这种奇异点。”
“一瞬间信息天翻地覆,你从一种‘无限全知集合’变成了另一套更大的‘无限全知集合’,甚至是‘真·无限全知’。”
“而这种答案是未知的,从你此刻的全知中,根本找不到……真正的全知,不是零未知,而是包含未知。你必须硬生生超越自我,把它找出来。”
“所以无数种必败中,你当然要选择一种最慢的,这样你的机会就越多。”
“但,难道躲猫猫就行?墨穷抓你不是瞬间就结束吗?”
任何游戏规则一旦设定出来……不,没设定出来,黄极和墨穷他们就已经知道胜负了。
这也是黄极为何说,自己不是必败就是必死。而甭管把决赛转换成什么游戏,都是墨穷赢。
除非游戏规则极度不公平,但那种游戏,墨穷可以不玩。他只玩自己的全知能见到的,最后都是自己赢的游戏,否则对黄极的突破没有任何意义。
黄极继续说道:“游戏这种东西,为了公平,不管什么形式,它的本质是双方都要有赢得机会。”
“不可能一个游戏设计出来,规定只准一方赢吧?”
“虽然我没有看到自己赢得结果,但表面上……我总得先有赢的‘说法’吧?”
林夕秋有些恍然:“说法?噢……”
“我好像懂了……你寻求破局的第一步,首先就是要把战斗转化为一种你也能赢的游戏,至少规则上,表面上,看起来,你有赢得可能。”
“只要你们约定好,黄极你赢了游戏,就能改变自然设定,那么一旦真赢了,墨穷也会遵守诺言,让你超越他的绝地天通效应。”
“如此,你起码有个目标了,而不是对胜利,完全一抹黑。”
“哪怕你看穿的结果,都是必败,终究你能想象到胜利的轮廓。”
“躲猫猫就是这样,它的胜利条件非常清晰,就是抓到躲藏者!或者躲藏者一定时间内没有被抓到!”
“你逮到墨穷,这种画面是可以想象的!”
“不像下棋,你连想,都想不到赢的样子!”
林夕秋理解黄极不选择下棋,或者其他‘二人游戏’。
因为所有二人博弈游戏,都有必胜法!
纵然复杂如围棋,也就那么多可能性而已,不贴目的话,黑子有必胜法,而贴目的话,白子有必胜法。
对于他们这个层次的对手而言,围棋不是个公平的游戏。
就算用特性作弊,可墨穷的全能特性,比黄极强啊,作弊做得过他?在黑子必胜的道路中,想都想不到白子赢下来的图案。
躲猫猫就不同了,这个游戏看似幼稚,可仔细一想,本质上不就是两人之前喝茶时说的‘超越反超越’之事的,变异形态吗?
黄极超越界面,让创造信息的能力高出绝地天通,然后变样子令墨穷射不到,并且不再出现于墨穷面前。
如果厮杀的话,黄极能做到这一点,就等于赢了。
同理,躲猫猫也一样,黄极能做到这一点,墨穷就抓不到他了。
“赢下墨穷的关键,就是在于规避绝对命中。”
“这是核心问题,你是绕不开的,倒不如面对,换一个形式,制定一些双方都要遵守的规则。”
“躲猫猫……首先得有时间限制啊!不可能抓不到就永恒地抓下去!那抓的一方,岂不是最差也为平局?”
想到这,林夕秋脑子一下活跃开了,笑道:“所以前面说的‘改头换面永远不能再回到这个界面’的问题,直接解决了!”
“你把永远不让墨穷射到的问题,偷换成了一段时间内不让墨穷射到!妙啊!”
黄极神秘一笑道:“这只是小改变而已,还有呢……”
“还有?”
“躲猫猫这游戏,只玩一局的话,注定有人体验不到抓人的乐趣,也注定有人体验不到躲藏的乐趣!”
听到这话,林夕秋思索道:“对啊,谁抓谁呢?”
“难道猜拳决定?不,任何所谓的运气筛选,对你们都是没有意义的。”
“不管是随机数、猜拳还是投票决定什么的,你们都会无限平局。”
“最好的选择是……一人一局,轮流成为躲藏者。”
“嗯,三局两胜?可,谁先抓呢?”
林夕秋盘算着,如果墨穷先抓,就基本没有悬念了。
因为以他们的能力,都是抓有优势。
墨穷是绝对命中啊,他来抓的话,等于可以默认他赢了。
黄极抓,则还有点悬念,可能抓到墨穷,也可能没抓到。
墨穷先手,顺序就是墨穷、黄极、墨穷。
三局两胜,墨穷赢了……这还是建立在黄极真能抓到墨穷的情况下。如果第一局黄极就输了,那根本没第三局!
而黄极先手,顺序则是黄极、墨穷、黄极。
看起来则还有机会……黄极只要争取自己抓人的两小局,都拿下,就可以赢。
“只能你先抓墨穷了……他会答应吗?”林夕秋问道。
黄极摊手道:“这点程度的让步,他无所谓的。”
“他虽然要将我逼到绝境,但绝对命中在躲猫猫里就是神技,总不能规则上还得对他有利吧?”
“让我抓两次又如何?选择玩躲猫猫本身,他就是必胜的。”
林夕秋慨然一叹,全知不可为而为之,真的难受。
纵然在表面上,搞得好像黄极有赢面,但结果早已注定,无论过程多么曲折,都是败亡。
不过也没办法,黄极只能尽力而为。那个‘好像有’的赢面,就是黄极唯一可以争取到的东西。
两人皆陷入沉默,话说到这个份上,也没什么好谈的了。
到底是不是能赢,怎么赢,这都没什么好讨论的,这件事,本就不是想到一个成功方案才去实行的事。
做,唯有去做,纵然全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