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仅能读出一点点信息，那就是，抹杀之眼所在处，为龙族最初出现的地方，同时也是他们的葬身之所。

很奇特的葬法，龙族寿命走到尽头时，就会选择来到这里。

他回头望了一眼抹杀之眼所在的山，随后又潜入海底，慢慢朝百慕大而去。

白泽在身后怅然地看着。

……

鉴定之气也有无法鉴定的东西，金字塔的特性，就是所有探测手段，都对其无效。

蓝牧以谛听之能过来，也一无所获。

无论是阿蒙文明的科技手段，科学神系的神道手段，鉴定之气的幻想手段，乃至谛听的仙道手段。

统统查不出来历，查不出成分，查不出它到底是个什么！

如果把平行地球也算上的话，蓝牧共发现了三次它大发神威的事迹。

而龙大陆沉没，无疑是最厉害的一次。摧枯拉朽，一蹴而就。

“不过即便如此，你也没能真的去除掉龙的影响。”

蓝牧知道，在末日的时期，还有最后一条老龙活着，它虽然无力阻止末日，可也带走了极个别的人类。

不出意料的话，他们逃亡到了西北处的东亚，大约是从东海岸登陆的。

也正是这最后的种子，让龙的影响没有彻底消亡。

文化这种东西，非常深远。更何况龙大陆的精神文明建设极度发达，深刻地影响了东西两边的大陆，先是东亚，随后是北美。

可以想象得到，那条最后的龙，死在了长白山，盘踞在那里闭上双眼，经历一千五百万年的岁月，骨头与那里的水脉紧紧相连，融为一体。

他没有选择回归到传统的地方死去，而是留下了骸骨，永眠于天池底，成为了唯一留下存在烙印的龙。

或许是为了保护与他相依为命的那仅有的几名龙大陆人类，亦或者是他没有力气再回去了。

也完全能想象，他死后，那仅有的几人有多绝望。

家园已经沉没，文明已经消亡，可他们依然在仅剩的生命里，把一个图腾流传下来，且深深地刻在时间上。

他们给这片土地留下了许多传说，留下了根本无法去证明的神话。

一个文明的基础，是文字、城市与礼仪性建筑或礼器。

而在此诞生之前，则只能称之为文化。

短暂的时间里，那些人留不下文明，但留下了文化。这文化被智人所继承，被原始人所继承，被古人所继承，直到现在。

以至于后来，面对文明高出他们好几代的古埃及人，这片土地的后人依旧矜持着自己的文化没有依附。哪怕他们在技术上毫无还手之力，甚至连文明都没有建立起来，可他们还是顽固地将古埃及鹰蛇守护神的图腾归为龙的一类，强字之曰：应龙。

你不叫龙，那就不对。你可以帮我，但我的文化还是我的文化。

应龙相助的传说，不是所谓的天命所归，也不是表面的歌功颂德。

那仅仅是一个文化……最基本的倔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