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气逼人!现代人哪里写的出来?
两名社员都是识货的,看李文的眼神立刻就不对了。
这哪是李文?怕不是就是晁错本错吧?
“穿越?不对,这脸就是李文啊。魂穿?”小苟轻声道。
齐爷说道:“至少确定了,这肯定不是精神病……”
收起文章,齐爷让闲杂人等都出去。
随后问道:“晁大人,你记得你躺在这之前,在做什么嘛?”
“陛下宣我上朝,半路宣召腰斩老夫,哼!定有奸贼弹劾!”李文说道。
齐爷问道:“那……行刑了吗?”
李文神色犹豫,却说道:“陛下宣我入朝,奸贼岂敢杀我!”
小苟乐了,一眼就看出他撒谎,说道:“你没看出哪里不对劲吗?你觉得这里是哪?”
“昭狱?”李文脸色紧绷道。
这病房窗户都焊死了钢条,确实像监狱,但整个环境跟那个时代还是有着很大不同的,他真的看不出来吗?
“行了!你已经死了!”齐爷突然从外面,拿出一面镜子对着李文。
看着镜中的自己,李文歇斯底里道:“吁!哈哈哈哈!我知道……我就知道……汝是泰山君耶?”
“……”秦汉没有地府的说法,只言人死魂归泰山。
泰山君,即为泰山之神,冥司鬼都之主。
眼前的‘晁错’,其实记得自己已经被腰斩,被腰斩后还苟活了几息,印象深刻。
在他的印象中,腰斩后不久,再睁眼,却是被绑在床上,大声喊叫也无人理会。
他在那胡思乱想,认为自己没死,腰斩只是幻想,其实是被打晕关押在这里了。
如今,齐爷突然拿出一面照的人纤毫毕现的镜子,大喝道:“你已经死了!”
霎时间,他方寸大乱,被腰斩而死的记忆再次涌现,知道这里是鬼都冥府,眼前手持神器镜面者,乃是泰山阴君!
小苟笑道:“他是泰山君,那我是什么?”
说罢,他揽着齐爷,两人并肩而立。
李文一脸恍然道:“你二人,乃神荼郁垒?”
小苟哈哈大笑。
齐爷推了他一把,走出病房对医生说道:“这个病人需要转院,做一下交接手续吧。”
医生没有意见,这又不是犯人,只是个病人而已,上头都交代好了,如果齐教授要求转院,就配合他。
一个小时后,一辆外围人员开来的专车就到了,所有手续也都办好。
并不是紧急情况,所以该走什么程序,就走什么程序。
暂时来看,这个人还很安全,没什么威胁。
“跟我们走吧!”小苟扶着李文走出病房。
怎料李文直接挣开他,激烈道:“放开我!我不去!我宁死也不接客!”
他竟然变得娘里娘气的,抿着嘴,手提着裤子上的布,跌跌两步,一头撞向墙壁,视死如归!
“啊咧?”
小苟反应极快,刚才他只是轻轻扶着,感觉到对方挣扎,刚一脱手就立刻反抓回去。
一手掐住李文的肩头,另一只手握住李文的手反剪,轻松将其按压在墙上。
“啊啊啊!”李文发出尖叫,身体扭捏。
齐爷眉头一挑道:“他变了!”
小苟目瞪口呆,好家伙,一会儿一个人格啊?
这回是个女的?接客?
“咋了咋了?”听到尖叫,医院人员都聚了过来。
“没事……犯病了。”齐爷平淡道。
医生说道:“他暴力倾向很严重,很多时候的人格都很暴力,建议还是绑着吧。”
“不必了,我……”小苟想说自己能轻易钳制对方。
但齐爷却说道:“绑着吧。”
“好嘞。小张来搭把手!”医生叫道。
他们都很专业,很快就又给李文双手抱胸,浑身结结实实地给扎紧拘束住了。
“啊啊啊!放开我!”李文跟疯了一样,被众人按住拘束时,还张嘴咬人。
可惜他哪里顶得住好几个大汉,精神病院的人做事干净利落。
“来,给抬走!”他们知道齐爷来头不小,很尽心地要把李文直接一路抬到院子里,送上车。
“放开我!呜呜呜呜……”李文哭哭啼啼,眼神绝望。
突然,小苟眼疾手快,猛地伸手去掐李文的下巴。
然而还是晚了一步,李文竟然一口咬断了自己的舌头!
“哎呀卧槽!快止血!”众人惊了,连忙将他侧放,并强迫他张嘴。
齐爷从身上掏出药膏,三步并两步冲上去,先是抽出舌头,然后抹上药膏,很快止血。
“受刺激了,对待精神病要有耐心。”齐爷说道。
“是是是。”
“不用你们了,我来吧。”小苟扛起李文就走。
眼见他们上了车,医生们还在谈论:“那药膏真厉害,血一下子就止住了。”
“主任,他们哪个医院的?”
“金陵军医院的,这恐怕是军队里的药膏啊。”
“军医院的怎么这么关注精神病?”
“谁知道呢,说是机密,不必多问。”
……
飞驰的汽车车厢里,齐爷和小苟一左一右,就看着被绑的紧紧的李文。
李文满眼恐惧,泪流满面。
齐爷抽出针线,小苟掐着下巴,两人直接开始给李文缝合舌头。
不多时,舌头就跟没剪过似的,弹跳依旧,屈直如意。
只有李文嘴边上干涸的血,代表着他曾咬断过舌头。
绝对缝合!齐爷正是拥有这项特性的社员之一,他的技艺已然高深到,就算是剁成几千块,也能缝合回去的程度。
当然……真要剁碎,那缝合回去,也只是尸体了。
“你们……你们……”李文惊恐地说着话。
“我们就不堵你嘴了,不要再咬舌自尽了。”齐爷说道。
只见李文一发狠,竟然又要咬。
小苟笑道:“你咬断舌头,也不会死的。别说死了,我这哥们能立刻再给你缝回去。”
李文绝望无比,眼泪不争气地流淌,面如死灰。
“不必伤心,我们不是带你去接客。”齐爷温柔道。
他的声调柔和,语气温吞,直教人如沐春风。
齐爷是那种看起来非常有味道的中年人,给人很和善,很有安全感的气势。
眼神不仅不凶厉,反而还带着一些俏皮。
搭配一些催眠手法,齐爷轻松就让李文的情绪缓和下来。
三两句,就又把他此刻的人格搞清楚了。
普通人,一个非常普通的良家女子,乾隆年间出生,不过十七岁。
本来都婚配出去了,成亲前夕,未婚夫被恶霸打死,自己则被强抢侮辱,但她性情刚烈,咬掉了恶霸的耳朵。
于是被打得半死,卖给了勾栏院。
她不肯接客,只求一死,印象中已经撞柱而死了,没想到一睁眼,又被小苟扶着,还以为自己没死,便要继续自杀。
尤其是精神病院的人,强行将她绑起来,更是让她羞愤不已,决意咬舌。
齐爷和小苟对视一眼,某种绝对特性,出现在这人身上。
不断地导致其人格,扭曲成其他人。
“姑娘不必害怕,我们都不会害你的,如果你感觉不适,我们现在就可以给你松绑。”齐爷笑道。
李文点点头,齐爷当即给他松绑。
他也很老实,规规矩矩地坐在车厢角落,不哭不闹,神色黯淡。
“距今为止,都是死人。对于他的记忆而言,都是前脚死,后脚一睁眼就在这里了。”
车厢很大,齐爷坐到一旁轻声道。
“像是魂穿啊。古人的灵魂覆盖了李文?”小苟回道。
齐爷说道:“也可能就是单纯的心灵扭曲,原有人格被洗掉,随机生成一个新人格覆盖。”
根据已有情报,出现的人性格、职业、时代都没有规律。
时而民国,时而大汉,时而明末,时而晚清……
甚至病例记录里,还有外国人,张口就是噼里啪啦的英语。
“都是历史上的人物哦。”小苟说道。
“大多数是无名之辈,像晁错这样的名人出现的很少,另外记录中,时代最近的一个是二十年前死的。这几乎就是跟我们同时代了。”齐爷说道。
“这范围……莫非只要是已经死了的人,其人格就有可能出现在李文身上?”小苟惊道。
齐爷点头道:“很有可能,这个人还需要长时间地观察,我们暂时还不知道人格切换的条件。”
“看起来像是随机的,但即便如此,他也有可能出现……历代蓝白社牺牲者的人格。比如五代社长……”
小苟激动道:“是啊,找出其中的规律,也许我们就可以让五代社长的人格复生了!”
齐爷并不激动,他有些忧虑地盯着李文。
此刻这位‘女子’,正呆滞地看着自己男人的手,随后很害怕地缩着身体,一脸茫然。
随机到蓝白社过往的牺牲者,按照现有的情报来看,确实是有可能的。
但古往今来死去的人中,普通人,无名小卒占了大多数,从概率上来说,随机到一个名人都是非常稀奇的事了。
另外,如果李文的人格,范围真的如此广大,那出现盖亚教会或者小兄弟会历代的死者,也是有可能的。
好在,发现的早,现在把李文带走,以后就住在蓝白社的基地里,慢慢研究便是。
齐爷和小苟低声讨论着,突然,畏缩在角落的李文,猛地站起来。
“嗯?”齐爷立刻道:“你叫什么名字!”
这次不必多想,也知道他人格又变了。
因为李文的气势,整个发生了蜕变。
气势这东西,虽然虚无缥缈,但又是确实存在的。
此刻的李文,眼神如鹰,眸中似有火光闪烁,豁然而起,动静切换毫无滞碍。
他就站在那里,静静地站着,动也不动,看来就像是一座冰山。
小苟咋舌道:“变得太快了,他在医院里没有这么快切换人格吧!”
根据医院的记录,一般是一天两三次,最多四次。
而现在,前后仅仅一个多小时,竟然已经变了两次了!
显然,这种人格切换,应该是有规律,或者说有条件的。
齐爷和小苟应该多次触发了某种条件,导致其短时间内,反复切换人格。
“你……不对,危险!”齐爷经验丰富,立刻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
他浑身汗毛炸起,却还是拦在了小苟身前。
与此同时,李文动了,他只向前了一步,就将手掌印在了齐爷胸口。
“噗嗤……”齐爷狂喷一口血,胸口深陷进去,骨裂声连绵不绝,仿佛被火车撞击一般倒飞出去。
“轰!”倒飞出去的齐爷,直接撞断了小苟的六根肋骨,随后两人贴在一块,倒飞而出,竟然撞碎了车厢大门!
“嘎吱!”
开车的外围人员听到动静,立刻刹车。
下车一看,车厢门已经被爆开,齐爷和小苟滚出十数米,瘫软在地,齐爷更是呕血不停。
“什么!”司机惊骇莫名,在他眼中,社员是无比强大的,没想到此刻竟然被打得濒死!
只见从车厢之中,一人踱步而出,难言的气势压倒性地扑面而来。
他的相貌和衣着是李文,可他真的是李文吗?
“嘭!”司机愣了一下,立刻拔出抢来,朝李文头部射击。
随后惊人的事情发生了,李文背对着他,竟然猛地歪头,躲过了这颗子弹!
“他躲开了!”司机震惊之余,还感觉到遍体生寒!
对方回头了,李文,或者说眼前这人,回身走向司机。
微风吹拂,隐隐有虎啸龙吟般的声响。他徐徐而来,步伐如鼓点般铿锵有力,带有某种奇特韵律,气势每一步都在升腾,如大江大河滚滚东流,不可遏制。
虽然被射了一枪,可其气度冷静、沉稳。
司机虽然是外围人员,可也受不了这冰山压倒似的压力,连连开枪,却因为紧张而打偏。
明明才几米的距离,对方似乎已经知道射不中他,依旧是踱步而来,没有做出任何躲闪的举动。
“这人……”
“嘭!”
司机还想说些什么,却见对方突然身形舒展,轻飘飘如一阵风袭来,一掌印下。
随后毫不犹豫地转身,仿佛只是那一掌只是掸了掸袖子,根本没有多看司机一眼。
“……”司机一个字都蹦不出来,嘴巴里已然被鲜血拥堵,嗤嗤流出的同时,身体如泄了气一般,软倒在地,再无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