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有一种极端情况是,交配后我瞬间被湮灭,那么我可能会撑爆对方而重生。”
他一本正经地回答着。
车芸哈哈大笑,可是眼神里却流露出担心。
她怎么会不知道这些呢,不过是故意跟墨穷开两句玩笑,但是墨穷丝毫不接茬,反而一本正经地回答她。
车芸说道:“你身体的任何物质离体后,都会因再生而被替代,离去的则被判定不属于你……那精子变成的孩子,岂不是也不属于你?”
墨穷诧异道:“后代本就不属于我,有性·繁殖下的后代,每一个都是全新的个体。在生命诞生之初,都是无性·繁殖的单细胞生物,它们无限分裂,却每一个都是自己,只要还有一个自己活着,便不算死去。千万年后,它还是它,可谓永生。”
“可是在演化的过程中,它们最终放弃了这种永生,走向了有性·繁殖,寻找与自己不同的个体,相互诞生出从未有过的全新个体。从那时开始,才有了‘死亡’。‘自己’死去,选择把未来留给与自己不同的后代。这个伟大决定,因此让生命演化出无数种可能,继而才有今日的繁华。”
车芸凝望着墨穷,幽幽道:“也就是说,生命的始祖,为了爱,放弃了永生?”
墨穷偏头道:“你这是艺术角度的理解,不,就算是从艺术角度,你的理解也太肤浅。”新八一中文网首发
“就算从拟人角度理解,也应该是最初一对单细胞生物的伟大牺牲,放弃‘小我’的永生,而选择了无限的未来。”
“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当单细胞生物a与b,放弃自我分裂,选择在一起相互诞生出c时,生命……大爆炸了。”
两人聊得火热,从生命起源,一直聊到当代人类。
车芸在一个劲地把墨穷往感性的话题上引,希望对方轻松开朗一些,考虑一些开心的事。但墨穷却始终以理智、宏观、大局地角度去思考。始终沉重地提醒对方,记住前人的牺牲与后来者的使命,这一点贯穿了三十六亿年生命史诗。
这让附近的社员看得很奇怪,在对话中,两人相互隐喻。
看似只是闲聊,实则在博弈。两人一个隐喻蓝白社制裁教会的法理,一个隐喻爱情。话题始终没有脱离生命的三个根本:生、死与性。
附近年轻的社员小声道:“哥,他们在干嘛呢?”
年长的社员沉思片刻后说道:“可能是在谈恋爱。”
“啊?”新人懵了:“老社员都什么脑回路?谈恋爱都聊这个?辩论生命起源演化的时代意义?从单细胞时代开始隐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