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还能口嫌体正直地说:我一点也不怕高,我真不知道这有什么好怕的?
“那你抖什么?”
“好玩……”
“怎么又趴下啦?”
“休息一下……”
“那你又往会爬干什么?”
“这里不好玩,我们下去吧……”
能这么倔强,是理智。但害怕,却可以只来自于生理。
多搞几次,倔强也被消磨掉了,最终恐高症患者心理上也会开始怕,这种生理带着心理一块妥协的例子数不胜数。
不过和心灵扭曲相比,不足之处也是显而易见,那就是人格本身并没有被直接塑造,所以并不绝对。
并不绝对,意味着人类的心智还是有战胜自己的可能。
心灵扭曲是什么?是直接扭曲了人格,或者某种情绪,扭曲的乃是一个概念上的东西。
如果心灵扭曲恐惧某物,那么哪怕把一个人的激素分泌功能都去掉,这个人也一样会感受到恐惧,凭空出现一个关于恐惧的概念思维。
影响情绪激素,和影响‘情绪’,是两个概念。
此刻,墨穷承担着巨大的痛苦,佝偻着身子一个劲地干呕。
身体没有任何伤口,却痛得感官濒临崩溃,视觉与肌肉行动能力都开始失灵。
换成别人,恐怕都没法正常思考了。
但墨穷可以,或者说每一名社员都可以。社员的意志力被锻炼到纵然粉身碎骨,纵然万虫噬身,亦可以内心无比清醒的思考。
他一下子就把激素手套的特性琢磨个七七八八。
也正是因为想通了,所以他深知不可以妥协,哪怕只是嘴上妥协,心里想着:我只是哄骗一下,先缓和一下现在的痛苦再说。
这也不行,因为乐高听到他表示臣服,肯定就立刻给出极端快感的反馈。
那肯定是快感至极的享受,比吸·毒还要可怕。
他的意志或许还不会沉沦,但他的身体就保不齐了……一次两次可能不会形成本能,但三次四次呢?
大脑会自动记录一些定式的,一旦对应地主动分泌激素,岂不是成了免费的毒·品?只要说句好话,身体就自动爽得发抖?
如此低成本的快乐,墨穷不想尝试,沾都不想沾,因为人是一种能自己说服自己的生物,战胜别人容易,战胜自己太难。
“呼……激素么……”
“是个人就会被激素影响,我会……你们不也会吗……”
墨穷轻轻按了一下胸口,关闭了封闭包裹体表的纳米防护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