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 34 章

易朝以前做那种梦,都是没有头的。

这么说可能略微惊悚了点,形容一下的话,大概就是,面容和身材都很模糊,内容也比较单一,只是憋久了释放一下,醒了后什么都不记得。

但这天,易朝的梦中,那个人的身材有了具体的样子。

脸上也有了清晰的五官。

……是阮云荔。

是阮云荔,但不是现在的阮云荔,而是十年之前,或者是更大一点的时候。

两人生疏时,阮云荔差不多十五岁。

梦里的他比十五岁更大,已经成年,要上大学的年纪。

易朝见过这个年纪的阮云荔,梦中的前半段也并非他凭空想象出来的。

彼时他和阮云荔已经将近三年的时间没说过话,阮云荔大学即将开学,易朝从纪月秋那里得知,阮云荔选择了一个和他距离遥远的城市。

易朝在听见那个城市的名字的第一反应是:阮云荔是不是还在躲着他?

第二个想法是:他和阮云荔是真的要分开了。

当天他查了查自己学校和阮云荔所在的城市的距离,坐飞机都要飞上五个小时,假如坐其他的交通工作,需要的时间会更长。

原本易朝从学校回来时,就能看见阮云荔。

但现在,不管想见还是不想见,似乎都变成了一件困难的事情。

其实那么长时间过去,之前生出来气早就消了,到了这么个时间段,他满心想着的,只剩下了和好。

只是一直找不到机会。

阮云荔前去上学,按理说应该是要办升学宴的,但周青笠早些年就和家里的亲戚断了联系,阮爸家里也没什么人。

他们干脆改成了家庭聚会,顺带邀请了易家。

当时是放暑假,易朝也在家,自从大二之后,他就在剧组里跑,没有休息的时候,就连纪月秋也在诧异他竟然待在家里。

于是易朝就顺理成章的去了。

在那场名为升学宴,实则是两家聚餐的饭桌上,易朝见到了成年的阮云荔。

阮云荔成熟了一些,但也没有太成熟。

之前的他是颗青涩的果子,现在是颗稍微熟了一点,但依旧青涩的果子。

尽管如此,他的五官也照样精致的惊人。

在说话间,眼波流转,潋滟的像是傍晚晚霞映照着的海绵,微风一吹,全是细碎的星子。

那天晚上,其实易朝满心想着的,都是开口求和的事情。

阮云荔的长相如何,有没有展颜笑起来,易朝都没怎么注意到,全程品尝到的,都是一种跃跃欲试、焦躁的情绪。

可是在这个梦中,易朝却奇怪的看见了阮云荔的全脸。

他是没记下来,但是他的潜意识替他记了下来。

原来那天阮云荔穿了件宽大的短袖,在他的身上空空荡荡,下半身也是条宽宽大大的裤子,要是穿在别人身上,怎么看怎么吊儿郎当,可是穿在他的身上,就有种小孩偷穿大人衣服的既视感。

惹得周青笠好几次要他把衣服给换掉。

阮云荔有自己主意的很,全程假装没有听到,易朝能看清他侧过去的脸,像一只骄傲的小猫。

易朝心中的焦灼消失了。

画面一转,他和阮云荔面对面站在了一间卧室里,易朝认得这间卧室是他的,虽然不知道他们两个是怎么出现在自己的卧室里的,但两人都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

因为易朝握住了阮云荔的手。

两人也握过手,但每次的目的都很纯粹,并没有产生过其他念头。

可这次易朝握着阮云荔的手,并不是那种纯洁的握法。

而是带了点暧昧在里面。

他低下头,听见了自己讨好的声音,以往的高傲已经不在,也没了口是心非的嘴硬,而是小心翼翼的,“别生我气了,行不行?”

易朝说完后,自己也是一愣。

明明当初是阮云荔的错,怎么变成了他做小伏低?

然而,他竟然没感觉到一丁点的憋屈,眼中全是不说话的阮云荔,见阮云荔长久的沉默着,那种令他焦躁、着急的不安感,再次袭上心头。

易朝举起阮云荔的手,放在唇边一吻。

他轻声道:“哥哥也不是故意要吵你的,哥哥是太着急了,是为你好。”

阮云荔还是咬着唇,不说话,但眼中已经有了泪花。

易朝见他哭,心脏瞬间绞痛,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痛苦,让他几乎直不起身体。

他做了一个自己都意想不到的动作。

他举起阮云荔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脸上,柔声道:“那你打我好不好?打完就不许生气了。”

阮云荔似乎没想到他会这样,一时咬住了唇,泪珠都掉不下来了,而是慢吞吞道:“你干嘛啊!”

易朝却不管不顾,带着他的手往自己的脸上打,非常的用力。

阮云荔惊住,再次掉下泪来,蜷缩了下掌心,道:“我手都疼了,没有人要你这么做,你干什么啊这是……”

他边哭边笑。

易朝见他展颜,心中的苦涩也去掉了不少。

绞痛的心脏终于能缓过来。

但取而代之的,是另外的一种心情。

他抱住了阮云荔,然后对着阮云荔……亲了下去。

先是鼻尖,然后是唇瓣,每次亲时,都要说一句“哥哥错了”,最后抱住阮云荔,把他往床上带。

阮云荔见状,顾不得掉泪,而是满脸惊慌道:“你又干什么?”

易朝亲他的下巴,轻声道:“别生哥哥气好不好?哥哥让你舒服。”

阮云荔很茫然,问他,“怎么舒服?”

事情在这个时候,发展不对了起来。

易朝成功把他推到了床上,然后顺着阮云荔的脖子亲,边亲边对着他说:“哥哥给你道歉。”

阮云荔从才开始的惊慌失措,到慢慢咬住自己的手指,眼中水波潋滟,失神起来。

他的声音变得黏糊糊,像是小时候对着易朝时,对着他叫:“易朝哥哥……”

剩下的发展更加过分。

那身穿在阮云荔身上宽宽大大的衣服,最终顺着床沿滑了下来,一根洁白的胳膊搭在床沿上,却怎么都够不到衣服,不仅如此,易朝还听见了阮云荔的哭声。

比方才生气时,哭得还要厉害一些。

过分完后,睡梦中的易朝猛地睁开眼。

他已经流了一脑门的汗,不仅如此……

往旁边看时,阮云荔睡得正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