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楚收回视线,捻了捻拇指。

他撒了气,这会儿已经冷静下来,现在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他把沈余丢在那,依着宗家老宅那群惯会察言观色的人,别提送沈余,能帮他叫个车都是稀奇事。

沈余那病恹恹的身体,冻一下第二天都不一定能爬得起来,宗楚越想越恼火。

这还不是他自己自作自受,连离开的话都敢说,这次不让他有个教训以后怕不是直接骑到他头上来!

这么想着,宗楚神色越发阴沉,他不耐烦的按着额角,脑子里都是傍晚时青年温顺的模样,天平又开始倾斜。

自己的人,教训点到即止也就算了,过了界折腾的还不是他?

宗楚招了招手,卫臣迈着毫无声音的脚步低头上前。

“去叫景六接人,带着毛毯。”

宗楚阴鸷吩咐。

沉稳如卫臣,听到这个命令也没有泄露半点情绪,领命去传达给景六这个消息。

夏实然在一侧却是把手心都要抠出痕迹来。

他知道宗楚有多宝贝沈余,但是那只是在界限之内的一点宠爱而已,就像人对自己的宠物,或多或少都会有点迁就,但那都是有度的。

一旦主人的权威受到挑衅,这点宠爱就变得毫无价值。

但现在他听到了什么?

宗楚会低头,宗楚竟然会向人低头。

他甚至把刚才发生的一切都装没看到!

夏实然唇瓣颤动着,他想说万一沈余已经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