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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虞的尾巴受了伤,长时间缺水让他难以行动,但他还是努力地揪着任雀的梵袍,用难以曲起的手指,勾了勾他的衣角。

“呜……”楚虞搁浅在刑台上,尾巴淌出浅淡血液,拖成一长串,目光仍是无辜的悯诚与依赖,与以前的每时每刻一模一样。

耳边嘈杂的宣判如流云百转,明亮到刺眼的灯光让楚虞嘴角的殷红更加明显,他绚烂漂亮的鳞片,单薄而线条柔韧的身体,断裂的指甲,干枯的发丝粘在脸上……

任雀不记得自己注视了楚虞多久,本能反应地手腕一翻,在“行刑”二字话音落下后,慢慢地召出锁链。

锁链化刃,冷锋明灭,楚虞疲惫地眨了下眼,逆光处,他看不清任雀的表情。

他张了张嘴,没能发出一点声音。

任雀慢慢抬起了手,锋刃平抬,无情地割开冷冽空气。

任雀像一汪深不见底的寒泉,潭面微微一动,强装镇定的冰层便在楚虞目不转睛的注视中碎成千百片。他蹙起眉,再也无法掩饰愧疚与哀伤,沉默的情绪在紧抿的唇边露出端倪,他握刀的手持续颤抖。

很快,楚虞像是理解了一般,阖上了他令人心软的眼睛。

“呜呜。”楚虞艰难地翻了个身,虚弱地伸出胳膊,扯了扯任雀的袍子。

锋刃一转,鲜血在刑台上绽开殷红花纹,如烈火中肆意泼洒的花瓣,梵袍紧挨着热血,在永恒不变的冷漠中洇透,尽数收缩在一双歇斯底里的眼睛里。

“呜呜……”

楚虞搂着任雀的脖子,用尽最后的力气,吻住了任雀的唇。

酸涩的梅子味从唇齿相接的地方渡来,混着眼泪的咸味,化开在任雀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