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若一语成谶的功夫始终不弱,某日,短促、如恶魔呓语的、连续不断的求救信号,陌生频率节节奏响,描绘着南若孤身在海岸苦苦支撑的绝望。
但那日阳光灿烂,世间祥和,浮世回廊的白鸽划过长空,庆典游行盛大空前。
男人斟酒复饮,眺望繁华景象,直到虚无的信号消失。
因为除了任雀,没有任何人听到来自海岸的求生信息。
任雀去了浮世回廊的监牢,森冷潮湿的水牢泛着腐臭气味,掌灯循着楼梯向下,任雀的梵袍在冷光照耀下白得晃眼。光影错乱,覆过他略带忧虑与凝重的眉眼,只见抿成一条线的唇。
脚步声回荡在空旷而狭长的通道里,灯具生锈,随走动发出吱嘎声音,离得近了,任雀突然驻足在原地,愣愣地盯着生锈栏杆里那团蜷缩的生物。
听见有人路过,那东西不知疲倦地动起来,仿佛做过千百遍一样。锁链在水池中拖行,腐臭味道再次涌起。
破布袋拖曳在地上的刺耳声音,黑影一晃,一双伤痕累累的手握住栏杆。
“呜呜!”
那东西的叫声很轻,沙哑而干涩,从牢笼后流出,让任雀突然红了眼眶。
楚虞把额头死命挤在牢门上,尾巴啪嗒的努力扑腾,像用尽了力气窜出来,凄惨而带哭腔地冲任雀叫。
任雀听不懂人鱼的语言,但他那刻仿佛明白了楚虞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