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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雀对这场闹剧冷眼旁观,过了不久,房间的主人对哭声不耐烦了,银色锁链从榻上探出,把噪音制造者五花大绑捆起来,咻地甩在任雀面前的地上。

“嗷呜——”

楚虞手和尾巴都被绑着,只能用最基础的地面弹动控制方向,他眼尾和鼻尖都红红的,像被欺负过一样,嘴里含着半截尾巴尖,弱小可怜无助地暴露在任雀审度的目光下。

“闯别人房间有意思吗?”

任雀坐在窄榻上,空气里漂浮着细小尘埃,在阳光下如海底缓慢移动的精灵。他胳膊肘搭在膝盖上,微微俯身,直视着楚虞的眼睛。

楚虞听不懂任雀的话,但本能驱使他摆出顺从的姿态,他垂下眸子,尽力不在神态上忤逆任雀,实际胆战心惊。

真不懂这么一条闹事的鱼,南若怎么有耐心养着,倒不如扔进洛海的夹缝深渊里自生自灭好了。

外头阳光明媚,屋里寒冰九尺,任雀继续翻着自己手里的美食图鉴,随手拿一块糕点来吃,动作一派富家公子的潇洒劲儿。等他吃完第二盘,心血来潮抬了次头,发现楚虞正泪眼朦胧地瞅着他。

“腌鱼眼……”任雀挑眉,用最平缓的语调道。

楚虞瞳孔急速收缩成菱形,他阖了眸子,哭哭啼啼发出幼小生物惨遭压迫的啜泣。

有了前车之鉴,任雀就开始刻意观察楚虞。

楚虞无论从年龄还是体格来讲,都完全符合年幼人鱼的标准,这个年纪的人鱼智商趋近于锅里闷的小螃蟹,除了脾气硬点没有半分优点——哦,似乎还能吃。

关于南若为什么不肯上报楚虞的身份,任雀有过许多猜想,唯一比较靠谱的就是楚虞的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