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动作敏捷,与其说是鱼,不如说是爬行动物。他叼着被角站在树下朝任雀望去,似乎是上不来了。
“大晚上不睡觉,闹人精。”任雀把鱼抱上来,梨树发出一声呻吟,吱嘎一下,枝叶轻甩。楚虞趴在任雀身上,用被子罩着彼此,等找到舒服位置了,才去处理自己过长的尾巴。
“呜——”楚虞眯着眼,感受任雀的体温,才稍微有了点困意。他打出一声小呼噜,下巴垫在任雀肩窝里,鲨鱼牙紧挨着,眼睛半眯。
不知过了多久,楚虞睡着了。
维持这种诡异的姿势着实强鸟所难,任雀在动与静之间摇摆,最后用被子裹着楚虞跳下树。
楚虞已经不是年幼时那种随手一抓就能拖着走的体格,他体温微凉,浑身滑溜溜的,不好移动。
哪怕被放在榻上也不安分,手勾着任雀的衣角,时不时打几个气泡音的小呼噜。
“老板,你还真耐心养孩子。”
芸黄的声音在门口响起,任雀借着油灯光看过去,对上两位护法无奈的视线。
“嘘。”任雀眨了下眼,手指抵着唇,示意他们小声些。
温馨灯光晕开他的身影,镀上一圈毛边,他眉眼染着笑意,似乎很久没这么愉悦,连动作都轻轻的。
芸黄坐在他身边,低头望着楚虞。
忘记多少年以前,估摸着是楚虞还没长齐牙的时候,一个雨夜打雷。芸黄端着豌豆黄的糕点来看任雀,推门后,那人也像这样对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虽然脸上一副不情愿的冷冰冰模样。
那时候,楚虞就卷着被子趴在他腿上,小小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