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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楚虞战死的。

任雀是在化形前被南若捡回来的,他在被追杀中奔逃,年纪尚小,小小一只梵鸟跟麻雀差不多大,落进泥潭连品种都分不清。快死的时候被南若捡回家,再有意识,他正蹲在金丝笼的门上,一睁眼就是墙角霜刃的枪锋。

“你醒了?”

身披战铠的女人扎着过腰的马尾,英姿飒爽,笑靥如花,银色甲衬又显得她凌厉干练。她微微仰头,姣好面容上浮现笑意,手里穿针引线,任雀向下看去,才发现她在绣花。

南若,是个会穿着铠甲绣花的怪女人,虽说绣的还怪好看。

自南若死后,任雀再没回过洛神府,甚至连监管者境内的独立城市都很少来往。他隐隐觉得,只要不回那座杂草丛生、砖瓦尽碎的院落,洛宓神像的脖子上就一定会重新系上红色围巾,南若还能抱着年幼的楚虞,向暌违的他诉说最近发生的新鲜事。

就好像他们从未分离。

“算了,不提你的伤心事。”许羲嘉知气氛不妙,赶紧躲避触霉头,“这次三条金会议上头说要针对楚虞的追捕和若水南岸的变动,恐怕他们有所察觉,而且打算派人来监督。昨天的信号弹来路不明,没有队员承认是自己打开的标记,简直就像……”

任雀往椅背上一仰,他把手里茶杯重重扔在桌子上,忽而听见头顶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轻细连贯,他一边说一边挑眉看去:“简直就像把你们故意引过去的,对吧……?”

话到最后,任雀脸上的表情突然一僵,玩味地轻笑出声。

循着他的目光,许羲嘉看见了一团黑乎乎的影子,影子下,是半截光彩照人的尾巴。

盘根错节的房梁上,雕龙浮绘的宝石与那东西一比都黯然失色,楚虞嘴里叼着只滑稽的黄色塑料鸭,细胳膊箍住梁木,死命匍匐前进。他尾巴太长了收不住,小半截垂在空中,以一种惬意的频率甩着。

他大概还没意识到自己的一举一动已经暴露在两位监管者眼皮子底下,仍扭捏着试图往任雀头顶上的那根木头上爬,蹑手蹑脚,缓慢挪移。过了屏息凝神的一分钟,楚虞好不容易到了地儿,往下一瞧,正对上任雀笑意满满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