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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泽被他的话镇住了,他颤抖地注视着任雀的侧脸,手指摸到桌子上的洒金纸,回头一看,突然明白了什么。

楚,虞——他的名字里每一个字都代表着痛苦和忧愁,猜忌与欺骗,可任雀不要这样的楚虞,他要楚虞平安顺遂、一生无虞。

梵鸟有传说,若有幼鸟濒临夭折,梵鸟的母亲便会在百极荒久的神树里筑巢,他们会筑世间最坚不可摧的安所,啼鸣三日引滚滚天雷来袭,若雷劫后巢穴依然无恙,则幼鸟便能一生无忧。

可后来,任雀觉得传说都是屁话,因为他题了牌匾,却终究没能和楚虞长相厮守。

他一气之下烧了那块牌匾,心里想着:一定是一语成谶。

无楚无虞——他当真把楚虞弄丢了。

窗外的树荫飘着,飘到很远的苍穹之上,任雀咬碎嘴里的花瓣,那桂花香太熟悉了,直接给他熟悉清醒了。

“呜——”楚虞还在地上撒泼,清冷月光从窗户的破纸上照进来,阴惨地淌进瓷砖缝隙里。他抱着那张洒金纸来回转圈,刚要收拾好自己偷走,就被任雀拎着尾巴拽了起来。

“呜!”楚虞倒挂在空中,像可伸缩的橡皮糖,一抻一抻地摇来摇去。他抱着洒金纸左右乱晃,纸又被任雀从他怀里抽走。

“别看了,没什么好看的。”任雀的表情有些复杂,失落和悔恨夹杂在一起,又有些难以言明的怀念。他把纸胡乱卷起来攥在手里,一下多了好几道褶皱,指尖燃起一簇火苗,肉眼可见地要去燎那张陈旧的纸。

楚虞定了一瞬,紧接着,尾巴猛地一扫任雀的手腕,疯狂去扑任雀手上的纸。一人一鱼扭打在一起,沿着冰凉的地砖向里滚,乒乒乓乓乱响。任雀被楚虞一推,后腰狠狠撞在书架的铁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