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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水没过小腿,不到膝盖,着实有些浅。

“更何况,天下人都知,值得我如此对待的,只有你楚虞一个了。”

任雀衣衫半解,露出锁骨轮廓和半片胸膛,他的目光很复杂,似是刻意压抑着什么,又难掩明快的心动,最后实在妥协了,便容许自己放纵片刻。

只片刻……他想。

虽然他已经纵容自己偷走了一个又一个奢侈的片刻。

楚虞的眸子微闪,幅度很小,像日光照进来后泛过一丝深邃,转而又消失不见。他靠在青玉边,手指勾着侧边沉入水面的绡纱,难得露出几分期待。

雾气越发浓郁,甚至连楚虞这样顶尖的视力都很难捕捉到任雀的全部,朦胧罩影,半解的外袍此刻像轻细的纱,勾着柔软的弧度在依稀起舞。

水声潺潺,随舞步流转,一滴一滴淌到楚虞心尖。任雀的身段前所未有的软,平日不舞的人一旦舞起来,连发梢和指尖都在诉说虔诚的欲望。

眉眼下敛,水滴垂在睫毛上,他拂过唇角、锁骨、胸口,外袍便轻飘着浮在水面上,绊住任雀的动作。

任雀生来便会一种舞蹈,那被视为梵鸟对神明的献祭、虔诚低语后的第一盏莲花河灯,漂流在烧过经文的往生湖上。它们会在生命燃至极限时于佛前起舞,诉说自己的忠诚、敬畏和生命涌流的归宿。

现在,他把这个舞蹈跳给楚虞看。

似乎有低沉的梵音响在楚虞心里,牵动着那颗心的跳动,周而复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