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
人鱼发出一声悲怆的嘶鸣,开叉的尾巴用力抬起,周身气温骤降。任雀察觉出他的意图,低笑一声,在上空盘旋的锁链便俯冲而下,压着人鱼骨骼柔软的尾巴扎进地面。
被压抑的痛呼没能发出,任雀漠视那条鱼的挣扎,缓慢却坚定地低吟:“楚虞,又见面了。”
楚虞用他不知名的发声器官,压出一嗓子饱含悲哀和痛恨的调子,像任雀儿时在海螺里听见的异邦旋律。他覆着水光的眼睛立起菱形瞳孔,急速适应黑暗后,看清了任雀的面容。
尾尖的鲜血还在流淌,痛感与缺水的恶性反映还在加重,但楚虞除了因负面状态的抖动之外,停下了所有反抗。
他一眨不眨地盯着任雀,镶嵌斑驳伤痕的手臂抬起,带蹼的指尖抓住了任雀的风衣。
“呜——”
楚虞鸣了一声,是带着痛苦的欢愉。
任雀淡然地看着他,在黑暗中交换目光,不知多久后,楚虞不安地动了一下。
被锁链封住的门外,传来一个女人的呼喊:“任雀,里面有妖类吗?”
任雀的手劲松了,唇略微勾起,抿出一抹捉摸不定的笑意。
他用瘦长的指尖,逗弄似地捏了下楚虞的脸。
不一会,一道孤拔的影子出现在门口,万千锁链化为灰烬,遮掩任雀常带讥讽笑意的面容。门外的监管者们面面相觑,唯有为首者一脸复杂——正是先前说话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