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记得,当初他回家之后想学着小伙伴对待自己雌父那样对待自己的雌父,结果不仅被他那根本不吃这一套的雌父拧着耳朵转了好几圈,还被他那平常温温柔柔,甚至重话都不愿意跟他说一句的雄父架在腿上用拖鞋拍了好几下,屁·股硬生生肿了两天都没消下来。

然后就在幼小的他委屈巴巴地趴在床上因为后方的灼烧劲儿睡不着的时候,他雄父敲门走了进来,

“永远不要因为自己手上的一些特权就去看不起那些没你幸运的虫。”

“你要知道,你确实能够在社会的包容下活得舒舒服服的,但是那些被社会抛弃的雌虫,他们原本已经活得够艰难了,你为什么不能够对他们释放一些善意呢?还有你雌父,他身体原本就不好,生你的时候更是差点儿丢了一条命……”

年轻的雄虫轻轻揉着自己幼崽的小屁·股,顿了顿之后接着说道:“我不想道德绑架你,但是你雌父平常是怎么对待你的?难道就因为一个性别,他就应该被你这么对待吗?!”

他不知道他雄父是怀着怎么样的心情是跟他说这番话的,但是这些话直接在郁黎幼小的心灵中留下了深深的印记。

第二天他爬起来就给躺在床上正在喝药的雌父郑重道歉,得到一个白眼外加一个星期的洗完扫地劳动之后,他以后不论做什么事情,都只是对事不对虫。

蓝灰色的眼睛中闪过一丝思念,他回过头来看向柯白,“所以,礼貌这种东西,对方给我,我也会给对方。”

就像一面镜子,你对着他笑,他也对着你笑,反之亦然,简单纯粹。

“这不就可以说明了吗,”柯白靠在墙壁上,双手环抱在胸前,“你的态度也决定了我的态度,我确实讨厌某些雄虫不假,但也没到那种不分好歹的地步,况且……”

嘴角微扬,雌虫慢慢开口,“我觉得和你相处起来很舒服。”

“……”蓝灰色的眼睛不自觉眨巴了两下,脸上伤口的地方似乎又升起了一丝痒意,下意识抬手想要抓两下,只是手腕刚抬起来就想到了柯白刚才的嘱咐,指尖微动,胳膊慢慢垂下,郁黎不自觉别开眼,

“那你应该跟我雌父能相处得很好。”

毕竟他这性子,跟他雌父不说一模一样,那也能算得上是九成像。

突然有点儿心疼他那常年温柔和气的雄父了。

“好了,不说了,”郁黎起身伸了个懒腰,“你还有工作呢,就不耽误你时间了,我也要去为了过几天的报告会,准备一些材料了。”

“报告会?”

事情意料之外的展开让柯白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之前,你不是说不去了吗?”

“这不是改变主意了嘛,”郁黎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再说了,“李教授都那么诚心诚意的邀请我了,我不去多对不起他翻着白眼进医院的壮举。”

“……”

柯白没有说话,只是望着跟他打完招呼就急匆匆消失在阳台上的身影,陷入了沉思。

原本正按照计划顺利进行的事情似乎在这一刻突然变得紧急了起来,算着报告会开始的日子,柯白深呼了一口气,转身离开了公寓。

“你说这几天他一直在办公室里盯着自己的id卡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