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她想见的那个人在她的生命里消失了七八年。
人海茫茫,看不见她……那如果足够耀眼,又是否会被她看见。
“谁?”
“没什么。随口一说。”
宁恪回过神:“好了,拍戏了。”
这次再进组,要在十天左右的时间内杀青。
宁恪几乎没有什么休息的时间,有时候连觉都不够睡,收工时往往都到晚上,她怕吵着颜云致,所以也不敢晚上给她打电话。
她看到好看的云会拍下来,喝到清爽好喝的果茶也会记下名字,傍晚吃盒饭时来要小鱼干吃的小猫也抱起合影。
明明不是第一次分开,但她每天都会想起她,想到她。
宁恪怕自己这样的黏人和碎碎念惹人烦,所以控制着自己尽量少发微信,但颜云致会主动跟她说话,有时是分享一首曲子给她听,有时会拍卢姐做的菜,故意要勾起她的馋虫。
——她在告诉她:只要你想念我的时候,我也一定在想念你。
快杀青的前两天晚上,终于赶在十点前收了工。
宁恪才卸妆洗澡,也来不及吹头发就听见手机响,她心里一动,扑过去看手机,是颜云致打来的!
她忙给手机解锁,手上沾了水又划不开,在睡衣上胡乱蹭蹭才点开,接了电话:“我刚洗完澡。”
“没良心的,”颜云致轻声细语数落她,“这么多天都不给我打电话。
“我怕你睡了啊,”宁恪听见她的声音就忍不住笑,“很快就杀青了。”
“平时回复我的消息也不及时。”
“拍戏,看手机不及时,”明明知道她不是在怪她,但听见她这么说,宁恪心情很好。
“最近拍戏辛苦么?”
“有一点,没拍过这个类型的剧。之前还给秦老师打过电话,请教了她一些地方的情绪表达,挺麻烦人家的。”
“尽管麻烦。欠了人情我来还。”
宁恪弯了弯唇角:“哪敢劳我们颜老师大驾。”
她们又说了些话。
宁恪注意到时间快十一点了:“不早了,你睡吧。晚睡对身体不好。”
“好。那我睡了,”颜云致轻声说,“晚安,小宁。”
挂了电话,宁恪一边吹头发,一边发消息:“再跟我说一声晚安。”
很快,那边又发了一条语音。
宁恪放下吹风,关了灯,抱着手机往床上一躺。
像那次一样,在黑暗中,她把手机放了一遍,再听了那条语音。
清醇动听的声线,又御又撩。
晚安,小宁。
宁恪没有睡意,把自己和颜云致的聊天记录都翻了一遍。
从两年多前那个落雪的冬天开始。
有那么那么长的时间,她们几个月不说一句话。哪怕说话,也是颜云致给她说一句,她也不回。就像前年春节,颜云致问她是否回家过年,她回了句有工作安排。后来春节晚上,颜云致给她发新年快乐,她都没有回复。
其实她那天晚上没有事做,捧着手机,孤单单的,看着那一句话,到很晚很晚。
前两年的消息那么快就翻完了。
就这么几个月,渐渐变多了。
是下雨的早上,颜云致叫她记得带吹风,不要把湿衣服捂干。是她出去散步,给她带了糖炒板栗。
是她一次又一次说,我们小宁。
宁恪看了半个多小时,才把所有的聊天记录看完了。
她点退出,没点好——“你拍了拍颜。”
“不是说睡了吗?”颜云致回了她消息,“在做什么?”
“准备睡了。就是不小心拍了。你不是很早睡吗?”
“那会在跟你聊天。过了那个点,没睡意了。
“你喜欢跟人聊天?”
“不喜欢。”
这倒是意料之中的答复。
宁恪指尖一动:“那我呢。”
问出来她就尴尬了,立刻按了撤回。
但是已经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了。
一秒,两秒。
屏幕上跳出来两个字。
宁恪啊了一声,把手机捂向胸口,笑着扑进被子里。
心也被击中了下。
她说:“例外。”
-
回到《无她》剧组的第十一天,宁恪杀青。
比计划中的时间要早一天,拍完最后一幕戏正好下午八点,章导要组织大家吃宵夜,宁恪朝他微微鞠躬:“谢谢章导,不好意思我家里有急事!下次一定!”
章导被她这郑重其事的鞠躬吓到了,以为她家里出了什么大事:“是怎么了,有没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
宁恪卡了一下:“没事,只要我回去就行了。”
她的大事……就是回家见老婆而已。说出来怕是要笑死人了。
章导也不好再过问她的私事:“去吧,赶紧的。”
宁恪答了声好,风风火火地往外走,行李她昨晚就收好了,安鱼已经叫司机把车停在路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