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就是一段很长的沉默,程斯蔚听见自己的心跳和沈峭有些重的呼吸声交缠在一起,又往前走了一段路,程斯蔚原本想要开口说话,但沈峭身体忽然晃了一下,于是程斯蔚冲到嘴边的话变成了一声惊呼。
沈峭迅速用手撑着墙,稳住身形之后,他蹲下来一点把程斯蔚放下来,身体靠着墙,低声说:“休息一会儿。”
程斯蔚点点头,停了几秒钟,他突然想到什么,转身站在沈峭面前,伸手拉着程斯蔚的衣摆。是湿的,程斯蔚搓了两下手指,粘稠的触感好像要把手指粘在一起。漆黑一片的小巷里,程斯蔚听见自己的呼吸变乱,在口袋里找了一圈也没找到手机,手伸进沈峭的外套口袋,摸到手机,程斯蔚拿出来,稳住不断颤抖的指尖,打开了电筒。
还是黑色外套,有灰尘和已经凝固了的血,程斯蔚抓着沈峭的外套,顿了顿,掀开一点。
程斯蔚终于知道沈峭身上那股很重的血腥味来自哪里了。
是很干净的黑色毛衣,要不是打着手电筒凑近看,完全发现不了被新鲜血迹染红的衣摆,以及被划破的正在源源不断出血的伤口。
程斯蔚的手无法控制地抖,手机几乎要掉在地上,直到沈峭抬手握着他的手腕,冰凉潮湿的触感覆上皮肤,程斯蔚才有些茫然地抬起眼,对上沈峭的脸。
“没事。”
“看起来吓人,其实一点都不疼。”
还是那么蹩脚的安慰方法,似乎是怕他不相信,沈峭朝他露出一个笑容,但持续时间很短暂。沈峭捂着肋骨,很轻地皱了一下眉,停了几秒,他重新抬起头,轻声问:“你想坐下来歇会儿吗?”
“我要是说不能呢?”程斯蔚语速很快,“我要是让你现在继续背我,一直走到家,你是不是就准备直接流血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