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人进了宫,她作为九嫔之一,总有些赏赐要走的。
沈初柳大概看了看:“嗯,等贞才人侍寝之后也意思意思就行了。旁人不必管了。”
“是。”紫珠将账册收拾起来:“主子,奴婢听说了一个事。”
“什么?”沈初柳舒舒服服的靠着迎枕斜着身子倚在贵妃榻上。
“奴婢去膳房的时候,听那边的小太监说长乐宫的膳食近来是怎么上去怎么下来。竟是比之前都不如了。另一个太监却说,那位如今吃着药,只管睡呢,不管吃了。”
紫珠见沈初柳听着呢,又道:“许是觉得奴婢过去了,怕听了去,就顿住了,奴婢想着,近来看着意妃娘娘的面色确实好些,可这又不知是怎么个缘故?”
沈初柳点头:“这确实蹊跷。”
“主子,以前意妃娘娘是咳嗽的厉害睡不好,精神也很是短。奴婢看着,如今这莫不是换了药方子了?”折梅道。
“有这样的药?”沈初柳诧异。
“有吧,这世间什么药没有呢。只是这样的药,眼下瞧着她是好了,只怕是……只怕是不能长久了。”折梅道。
沈初柳点头,确实,人不能进食,还有什么指望呢?
她轻轻叹气:“这些事,皇上定然是知道的。”
只怕是,就是皇帝的授意吧?
他肯定不是要意妃死,而是宠爱过一回,给她最后一段时间一些安稳。
意妃的身子,本也熬不了多久了。
“无意中?”沈初柳轻轻的摩挲着迎枕上的花纹冷笑:“怕是有意为之吧?宫中的事,看似无意的,偶然的,怕都不能信。”
“主子的意思是……”紫珠面色一变。
“我如今生了皇子,却盛宠不衰。新人进了宫都不能撼动我的宠爱。我已经是正三品九嫔的修仪娘娘了。”沈初柳冷笑着:“多少人想叫我死呢?”
“可是……奴婢不懂,这消息您知道了就算是说出去能怎么样呢?”紫珠迟疑。
“你不懂。”沈初柳望着外头的绵绵细雨。
“皇上宠了意妃好些年了。真心假意不管,总归不可能一点恩情都没有。”
“如今,她不成了,好好的走了也就罢了。要是最后,却是带着一身痛苦走的,皇上心里岂会一点都不在意?”沈初柳想说的事,活着的嫔妃是皇帝手中的摆设。
有的适合放着,有的适合抬举,有的适合宠爱,有的只是默然。
可死了的嫔妃便不一样了。
意妃是他宠爱过,也在意过的人,甚至也为他怀过孩子。
也许活着,皇帝已经对她彻底失望了。
可死了,也不会允许人去糟践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