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安静了。
安静道,似乎隐约听到了整齐有序的脚步声。
果然不多时,就见指月几个脸白的进来:“大娘子,府外有官兵,都围上了。”
“不要慌,快服侍我起来。换素衣来。”庄皎皎也有点怕,但是还是稳住了。
她虽然有多一辈子的积淀,可也没经过皇权社会的种种。
只是也清楚,此时是一步不能错的。
换上了一身月白素衣,头发简单梳了,用银簪子。
外头陆续有人进来报信,说是守着的是步兵营的人。只是不许人随意进出,但是并没有做什么。
庄皎皎稳住心神,喝了些茶:“等着吧。”
皇帝刚驾崩的时候,是不能敲钟的,第一件事就是戒严京城。
然后皇子宗室进宫,等哭过了,才开始寺庙和道观敲钟三万下。
所以此时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像是一般的百姓们想得知是不是皇帝没有了,只能听丧钟。
可那时候,其实上层的人,已经都知道了。
这便是阶级的便利,从古至今都是这样。
不到一个时辰,此时还不到子时,就有人来传话叫晋王府进宫。
能进宫的,自然是王妃,以及二郎和媳妇,五郎和媳妇,以及庄皎皎。
六郎也要赶着进宫去的,不过就不是从府里了。
他们到了的时候,自然有人让路,都在稍微前面一点等。但是也不是里头。前面还有后宫的几位娘子,还有大相公们。宗亲们。
此时,谁也不敢多说一句话,咳嗽都不能有。只是安静的等着。等着这个老迈的官家咽下最后一口气。
官家已经不怎么清醒了,可见白天时候是撑着一口气过了这个端午。
他拉着晋王的手,只反复一句话:“八郎的孩子,朕的孙子。”
只这一句,反复说。
晋王很清楚,也回答了很多次:“哥哥放心,有我,八郎的孩子便是我的亲孙子。我要是容不下他,就叫我天打雷劈,死后入不得祖坟。”
这种誓言就是很严苛了,还有这么多人听着,看着。
官家总算听进去了,一身的力道也卸了大半。
“好好的……做官家。做官家也……也不轻松。我……我去见爹爹,爹爹……不怪我。不怪我。”官家缓缓合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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