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疑心这么重,根本没有的事。”他怪她胡思乱想。
“我疑心重?!”她眉心一蹙,语调上扬,不接受他的指控。“如果只是我疑心重,会有这些事吗?”换她气愤地戳着杂志。
不论是方才的奔跑,或是现在的反应,都是芷茵少见的失控行为;蓝岳不曾见到她这个样,真有一瞬的错愕。
“这些什么事?都是莫须有的事!”他的火气也烧起来了,不禁烦躁地大声嚷。
被他的嗓门给吓到,芷茵更生气了,抚住肚子以免宝宝受惊,她以不下于他的火气回嚷——
“你这么大声干么?生气的人应该是我才对!”
今天的芷茵让他刮目相看,这样大的音量也是他认识她以来首次听见。
然而,见她眼眶含泪,他的心就拧了,根本舍不得跟她硬碰硬。
“芷茵,那真的是拍摄角度的问题,我跟钟昕是不可能的,而且那天我根本醉得不省人事。”他耐着性子,再一次好声好气的解释。
她深深地瞅着他,理智和情感在内心拔河。
眼前是她一心一意爱着的男人,她很想相信他,却因有了迟疑而感到痛苦万分。
信任是不该有迟疑的,一旦有了迟疑,那信任之中包含些许勉强的成分,就不能称之为信任了。
“我已经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你了……”她的嗓音在唇间哽咽。
在她心目中的完美形象受损,蓝岳好不容易抑制的脾气又窜出头来。
“你情愿相信这个,也不肯相信我?”他只能把怒气发泄在周刊上,一把撕了它。
“我没这么说。”他暴怒的模样再一次骇住她,眼泪随着别开睑的动作飞坠而下。
“你知道我最气被冤枉、被误会的。”他为自己的行径做解释。
她不能因为他发发脾气,就轻而易举地相信他,她得再观察。
“我很累,而且心情很乱,你让我先静一静好吗?”她目光望向窗外,手撑住额头,不再看他,摆明了不想再争吵。
邃暗的眸子静凝着她姣美的侧脸,淡淡的泪痕还残留在上头,他心疼却又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伸手想为她拭泪,却被她躲了开,丝毫不与他的视线交会,蓝岳挫败地缩手,重重一叹。
没办法,孕妇最伟大,她一句很累,他纵有再多的苦水,也只能全往肚子里吞了。
她需要安静,他就先给她安静吧,等她心平气和的时候,他再跟她谈。
发动引擎,车子滑入车道,在低垂的夜幕中平稳返家……
安静的环境并不代表就能真的静下心来思考事情,有些时候,一个人闷着头想,反而愈想愈往死胡同里钻。
芷茵想着,蓝岳不爱她了,她要怎么办?她太爱他,无法做得洒脱啊!
就算她真的有勇气要分开,那孩子怎么办?
她想了好多好多,因此也掉了一整晚的眼泪,一双漂亮的眼睛肿得像核桃那样大,直到哭到累了,不知不觉地入睡。
半梦半醒之间,她感到些微不适,肚子一阵阵的紧绷,腿间仿佛有着温热的潮湿感,一种强烈且不安的预感让她霍地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