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动静,贺年循声转过头来,跟严锐之隔着一片热腾腾泛着食物香气的白雾, 弯着眼睛笑了:“早!”
严锐之心底微微动了一下, 莫名想起那间老旧泛黄的厨房, 和摆在台面上的一堆或失败或勉强成功的“试验品”。
他坐下来, 用筷子戳了戳那中间的煎蛋,蛋黄居然还是半流心的。
贺年关了火,也跟着坐回来, 只是没动筷子,用一种期盼的目光亮闪闪地看着严锐之。
跟小学考了一百分,立刻就要一路小跑着把试卷递到家长眼前的孩子似的。
也不藏着掖着,很明显, 就是要等夸。
严锐之顶着贺年的目光淡然地动了筷, 没说话。
直到他吃了一半, 贺年像是自己先憋不住了, 小心地问:“还行么?”
就算知道这道菜没什么难度,但作为一个半月前还是厨房杀手的人来说,确实是不小的进步。
严锐之故意放下筷子,微微抬眸:“食不言。”
要是不给他夸奖,不知道贺年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结果对方不死心:“那您就吃完了再给评价。”
只是严锐之没惯着他,吃完了也不说话,自己走到厨房把脏碗搁到洗碗机里。
“谢谢严总的鼓励!我以后会努力的!”没想到贺年喜滋滋地开了口,支着下巴看他。
“我没说你做得好。”严锐之十分冷淡地开口。
“没事没事。”贺年完全不在意他的态度,开始搬出自己那一套惯有理论,“虽然严总没有明说,但只要您动了筷子就说明并不是难以下咽,不是难以下咽的话就说明已经做得还行,更何况您不仅动了筷子还差不多吃完了,天哪!那不就是对我最好的褒奖吗!说明不仅不是难以下咽,还是有了质的飞跃!”
“……”严锐之嘴角紧绷地听他扯完,无语至极地把车钥匙往他身上一扔,“去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