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音跟着福身。
周同笑道:“三殿下平日繁忙,想来是不太熟悉顾澈。小臣恰好与顾澈有几面之缘,就厚着脸皮讲述两句,三殿下莫嫌弃才好。”
三皇子不置可否。
烈日之下,堂堂将军府的嫡幼子立于人来人往的街道之上,躬身行着礼,不多时额头便见了汗。
周同跟顾澈哪有什么交情,翻来覆去都是外界对顾澈的评价,顾家的嫡幼子生来体弱,不能习武,空有好容貌却无实才云云,话里话外都是贬低。
一刻钟过去了,周同说的口干舌燥,三皇子瞥了眼车外保持着躬身姿势的顾澈,淡淡道:“免礼。”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顾澈汗如雨下,那张如玉的脸被晒的通红,嘴唇却少了血色,一看就被折腾的不轻。
周同垂眸遮住眼里的嘲讽,这才哪到哪儿呢。
周同对三皇子道:“五殿下今日宴会,小臣想着吟诗作赋都没什么新意,倒不如拳脚切磋来的刺激。顾澈出身武将世家,虽未习武,但从小耳濡目染,想来比旁人多了解,小臣斗胆建议邀请顾澈一同前往,届时或许会更热闹些。”
三皇子似笑非笑看了周同一眼,周同心里一慌,面上勉强维持着镇定,三皇子冷嗤一声,随后对顾澈道:“既然周同如此力荐,你便也随同。”
这不是商量,而是命令。
顾澈垂首:“是。”
顾府的马车跟在三皇子身后。
周同小心翼翼觑了三皇子一眼,紧跟着收回目光。
他找人盯着顾府别庄多日,前两次周同都错过了机会。
今日顾澈又出门,却刚好撞上五皇子宴会之日,周家最近风光,周同有幸得到了一张请帖,他本来还遗憾今日又将错失教训顾澈的机会,没想到中途遇见三皇子,计划就是一瞬间。
周同眸光发狠:如今天时地利人和,老天爷都在助他,他可不会轻易收手。
皇子府的一应用物自然是极好的,车内熏香淡雅宜人,周同慢慢放松了精神,嘴角得意的笑都遮掩不住。
三皇子摩挲着茶盏,他该怎么说,蠢人无畏,都敢利用到他头上了。
不过,蠢人用得好了也有妙处。
他也想知道顾家这位嫡幼子的深浅,到底是虚有其表,还是韬光养晦。
两刻钟后,马车在五皇子府前停下。门口的石狮子栩栩如生,强悍威猛。柱身和大门上的红漆如新,气派极了。
管家不知道在大门处等了多久,额头上浸出的汗匆匆擦掉,上前迎接道:“奴才恭迎三殿下。”
他躬着腰,态度恭敬却不谄媚,笑道,“三殿下请,五殿下早在府中等候您多时了。”
话落,五皇子自府中而出,他今日着了一身靛青色便服,头发用玉冠束的整整齐齐,估摸着二十出头的样子,几个大步走到三皇子面前:“三皇兄。”
三皇子颔首。
顾澈跟他们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见五皇子目光扫过来,他躬身行礼。
这次五皇子倒是很快免了他的礼。
一行人进府,叶音跟在顾澈身后,盯着前面清隽的身影,眉心一点一点聚拢。
半晌,她低下头:罢了,见招拆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