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接过打开看了眼,“就这点?”
显然不相信。
唾沫艰难吞咽,方辉悔得肠子都快青了,当然不止这点,但周慧萍是个醋坛子,见不得家里留着解槿的东西,能扔的全扔了,能卖钱的全卖了,这些还是他偷偷摸摸留下来做念想的。
“嗯……嗯,别的……被我婆娘卖了。”方辉底气不足。
“我家老板吩咐,如果拿不出东西,就等价偿还。”冰冷的物件往前进了一分。
方辉扑通跪了下去,“大哥饶命!饶命啊!”
高大壮实的男人着实没料到方辉会闹这一出,无语地看着朝空无一人的前方猛磕头的方辉,一脚把他踹趴下,“费什么话,别想糊弄过去,解槿的遗物包括她留给你的珠宝首饰值多少钱,我家老板心里有数,留给你的抚养费就不必还了,虽然你没怎么照顾她的孩子,但你也算帮过解槿。”
欠赌场的两百万尚且没着落,另一笔巨额欠款重重砸下来,方辉头晕目眩,恨极了周慧萍,要不是周慧萍哄骗他拿解槿的钱做彩礼,拿解槿的首饰做五金,卖掉解槿的遗物,虐待解槿的孩子,他哪会落到这番田地!
——
“我找人根据方辉说的时间锁定了几个怀疑对象。”席亭舟指着几张照片道。
这几人中,有一个人是方星泉的生父。
方星泉一一看过去,他们全是在那场行动中牺牲的烈士,年纪轻轻,最大的不过而立之年,无论是谁,都是值得敬佩的英雄。
他的父母不是纪家夫妻那样精致的利己主义者,也不是方辉夫妻那样贪得无厌的市侩小人,他的母亲坚韧,他的父亲英勇,他们相知相爱,自己是带着爱降生的。
“真好。”方星泉喃喃自语。
哪怕他不曾见过他们一面,哪怕他不曾与他们相处,但他知道不用任何条件作为交换,他们便已经爱着自己了。
他不是被抛弃,被嫌恶的存在。
重新压在他肩头的巨石被挪开,此时此刻,方星泉真正感受到一身轻松,他苦苦追寻一生的东西,原来在他还未降生便拥有了。
“我已经派人去调查,但他们执行的任务特殊,关于他们的个人信息很难查到,当年新闻上也只公布了名字。”席亭舟看向方星泉,猝不及防来了句:“要不你试着感应一下?”
方星泉怔忡:“感应什么?”
席亭舟:“血缘感应,你之前看见你母亲的照片不是有感应吗?”
方星泉失笑,“抱歉,这回感应不到。”
把照片往前推了推,方星泉歪头问:“你觉得谁和我长得比较像?”
席亭舟仔细琢磨,端详照片,再看看方星泉,挨个指过去:“你和他的鼻子像,和他的嘴巴像,和他……耳朵像。”
最后一张的男人五官英俊,剑眉星目,目光坚毅,席亭舟沉默好一会儿,方星泉先一步说:“我看你俩最像。”
照片上的男人不苟言笑,剃着寸头,军装整齐妥帖,一眼看去便知是个寡言少语的性子,确实和席亭舟更像。
只不过男人长相偏硬挺,席亭舟五官线条稍柔和一些,贵气逼人。
按照席亭舟的分析,方星泉就是一大众脸,同谁都有相似之处,凭一张照片认出生父,过于困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