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临波又叹了口气,动手把她从地上拉起来,用力把她拖到床上。
楚从婵死寂的眼睛动了动,半晌,少气无力的声音问道:“你是来看本宫笑话的?你赢了,你是不是要当皇后了?”
“你错了。”卫临波道,“我根本就不是什么妃子,进宫也不是来跟你争宠的,我进宫,只不过是被陛下安插在后宫,为了找你们楚家报仇罢了。”
楚从婵惊愕地睁眼看看她,问道:“那你是谁?”
“跟你说了你大约也不知道,你楚家的一个仇人罢了。”卫临波平静一笑道,“别说你不知道,你们楚家排除异己,结党营私,视人命如蝼蚁,究竟有多少仇人你们自己恐怕都不清楚。”
“那你是来杀我的吗?”
“我杀你做什么,陛下自然会处置你,包括你们整个楚家。其实我挺可怜你的,你一向眼高于顶,自恃出身高贵,看谁都卑贱不如你,可其实你引以为傲的家族何曾拿你当个人了。”
卫临波玩味地笑了下,看着楚从婵枯木一样的神情说道,“昨晚你不光是中了催情香,在此之前,太皇太后还给你喝下了助孕的汤药,跟你说能一举怀上龙胎,我猜的对不对?那种虎狼之药,能让你极易受孕,想让你一举成功生下龙子,但是却会伤害母体根基要你的命,恐怕等到孩子生下来,你也活不成了。你的那位姑祖母为了保险,还特意多安排了那两个宫女,在她眼里,你也只不过是她生孩子的工具,跟那两个卑贱的奴籍宫女也没什么不同。”
“说来你可能不信,我之前见过你二姐,她被你父兄送入庵堂,活得跟个死人也差不多。可是她又做错了什么?”卫临波顿了顿,平淡说道,“我若是你,就别那么执迷不悟了,陛下必定要彻底铲除楚家,你是不是还要为了你的家族心甘情愿殉葬?”
看着楚从婵木然的神情,卫临波摇摇头,言尽于此。这些世家高门的女子从小被家族耳提面命的就是一切为了家族,为了家族可以牺牲一切,从骨子里养出来的信念,若是听她几句话就能悔悟,也就没那么可怕了。
卫临波走出房门,示意门口的侍卫好好看管。侧殿中不时传来瓷器摔碎和大声诅咒谩骂的声音,那是太皇太后的卧房,这会儿福宁殿所有的宫人都被分别拘押看管起来,太皇太后则被恭恭敬敬地软禁在卧房,房里能摔的东西已经全都摔光了,四名面无表情的宫女充耳不闻,任凭她摔,等她摔完打扫瓷片,只管站在旁边守着。
“把皇帝给哀家叫来,哀家是他亲祖母,他如此对待哀家,不敬不孝,忤逆哀家,就不怕天下人骂他吗?”
卫临波走进去,太皇太后看见她眼睛几乎冒火,她浸淫后宫几十年,只当卫临波是卫家送来争宠的妃子,竟不知眼皮子底下被人按了这么大一个钉子。
可是太皇太后这会儿除了愤恨咒骂,却又根本不能怎样。显然,她被软禁了。
太皇太后从昨晚便被软禁在此,对外面的事情根本还不知道。皇帝处置太快,一击成功,极短时间内控制宫中,切断了太皇太后跟外界的任何联系,太皇太后手里握着再多的力量,这会儿却也指挥不动任何人了。
“皇帝这是要囚禁哀家?”太皇太后骂道,“混账东西,他还有良心没有?你叫他来,哀家要见他,哀家要当面问问他。”
卫临波一笑说道:“太皇太后息怒,没人敢囚禁您,只是陛下中了毒,如今还昏迷不醒,怕是没法子来见您了。”
“胡说八道!”太皇太后怒道,“哪来的毒,那只不过是催情香罢了。”
“陛下说它是毒它就是毒,淑妃心怀不轨,下毒谋害陛下。”
卫临波平淡陈述道,“这会儿整个行宫已经被铁甲卫封得滴水不漏,往宫外透露的消息就是陛下中毒,太皇太后您就是说破了这张嘴,也只有我在这儿听着了。”
太皇太后盯着她笑意盈盈的脸,慢慢地反应过来,不禁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一屁股跌坐在塌上。
催情香和毒有何不同,无非都是死罪。
然而淑妃给皇帝下催情香,即便事发了,那顶多是宫妃争宠惑主,死罪一条,死不足惜,但以楚家在朝中的地位和根基,却不至于牵连整个家族。再说太皇太后敢打这主意就有后招,试想皇帝在太皇太后的宫中淫|性大发,临幸嫔妃还强了太皇太后的宫女,这等秽乱内宫之事,皇帝自己能不能讲出去。
而下毒谋害皇帝,属于株连九族的谋逆大罪,楚家若坐实了这个罪名,便是在天下人眼中成了乱臣贼子,皇帝师出有名,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