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澹不自觉笑了一下。
叶茴和何氏不禁面面相觑,皇帝自从进来,就这么俯身在床边一直盯着叶初看,旁人也不敢做出任何举动。谢澹身后跟进来的叶菱和常顺恭敬地低头站在那儿,也被皇帝的举动弄得有些无措。
终于,谢澹直起腰来,却往侧间去了,边走边解开帔风带子,低声吩咐:“打盆水来。”
常顺一听他要水洗漱,连忙叫人去准备房间,预备给他歇息。榴花驿本来就小,最好的一间上房已经被叶初占了,只好匆忙空出旁边一间宽敞些的,叫人赶紧收拾干净。
谁知一抬头,却看见皇帝只穿着白色中衣走回来了。
这、这这……
谢澹要了水,也没要人伺候,便自己洗漱收拾了一下,脱掉外袍,初夏四月末的天气,只剩下里头一层的白色中单走回来。他这一路纵马奔来,身上必定沾满了灰尘夜露,说不定再有什么飞虫之类的不洁的东西。
小姑娘从小早产体弱,须得处处小心,反正不收拾干净,他是不敢碰触叶初的。
谢澹丝毫也没留意房内各人微妙的表情神色,他走到叶初床沿坐下,伸手轻轻捏了下她的脸,指腹在她脸颊滑过,脸颊温热,又摸了摸她放在被子外面的手,手指纤细,指尖微凉,他小心把这只手放进被子,静静注视着她坐了会儿,起身出去。
许远志和叶福都在外间小厅候着,见谢澹出来忙又行礼,谢澹叫了起,便随意在椅子上坐下。
他刚坐下,便听到何氏嚅嚅说道:“陛下,姑娘吃了药,屋里还点了安神香,实在是睡得沉了,平时睡觉没这么沉的。”
谢澹顿了一下才明白这话,何氏是在解释叶初为什么睡得这么沉,这是担心她怠慢了皇帝,怕他怪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