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尽头有些老旧的建筑,现在被拿来当了仓库,但在池惊澜前世那个时候,那个只有两层的小建筑,是他们的宿舍。
曾经无数次,池惊澜一个人踩着夜色出门,又在深夜里披星戴月地从滑冰馆出来,经过这片树林、这条小道回到宿舍,疲惫地闭上眼,迎接下一天的到来。
从前心情不好的时候,他就会到这片树林里来,找棵树爬上去,坐在粗壮的树枝上,静静仰望满天的星辰。
对于池惊澜来说,这片树林是比宿舍能更加让他感到心安的地方,只不过这次池惊澜重新来到完全焕然一新的国家队基地,一直没有四处逛过,他也没想到这片树林居然还被保留着。
时间过去三十年,这里的树木也长得更加郁郁葱葱,但依然是池惊澜记忆力熟悉的模样,他甚至还能一眼认出,以前自己测身高刻线的树是哪棵树。
心好像瞬间找到了依托,于是一时没控制住,压抑了许久的情绪就一下子倾泻了出来。
话脱口而出,说完池惊澜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些什么,有些懊恼地皱了皱眉,心想自己是不是说得有些重。
然而当他抬眸直直地对上凌榆的双眼的时候,却清楚地看到了他眼底闪过了一丝饶有兴致的笑意。
池惊澜:?
凌榆打量着面前的小少年,正惊奇地想他是不是生气了。
这是他头一次看到少年情绪这么外露的模样,凌榆不是没见过池惊澜生气,当时在z省省队的时候,少年对着那个教练的努力是沉闷而凌冽的,如今却鲜活又生动。
不是小孩?
但凌榆觉得,他现在这副生闷气的模样,倒是终于符合他的年龄了,十六岁的少年,把情绪一直憋在心底干什么,想自己在池惊澜如今这个年纪的时候,还在到处作天作地呢。
有话就说出来,这样才对嘛。
凌榆毫不在意池惊澜刚才说的话,带着点笑意重新走上前,再次把上了池惊澜坐的轮椅,继续推着他往前走,嘴上开口道。
“既然答应了陈叔,我就会做到,况且也很有趣,我不觉得麻烦。”
什么有趣?
但自觉刚才说的有点重,池惊澜别别扭扭地在轮椅上挪了下身体,还是没有开口,视线偏向一边,不说话了。
“那我们继续说这片小树林,你看到前面那栋建筑了吗,以前是国家队的宿舍,这条路,是曾经那位传奇走过无数次的路,每次大赛前,花滑队那些人总会过来拜一拜。”
“如果压力太大的话,你也可以尝试一下这些玄学方法,当是发泄一下也好,一味的紧绷自己不断加练有时候是会起反作用的,适当的放松是很有必要的。”
青年的声音放的很温和,没有刻意说教的味道,只是最真诚的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