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个理,”米氏拍了拍五娘的手,叹了口气说:“我也不要他们伺候我,我只希望他们都能顾好自己不给我找麻烦就行了,”说着她就揽过五娘:“我啊,就顾好你,看着你日子过好了,我就心安了。”
米氏想着只怕她这心要真的安稳,还要有些日子呢。不过她赞同那小子的行事,因为一旦皇帝知道自己的身世,那首要做的就是杀了他的生母跟他这个嫡出的弟弟。与其这样,还不如自己登位。
“那我这两天准备一份礼送过来给三哥,”五娘想着她已经成家了,日后这些往来都要注意起来,可不能再随心意做事了。
米氏点点头:“应该的,你们兄弟姐妹要好好相处,你三个哥哥待你都不薄,你也要知恩才行。”
“娘放心,我现在已经大了,这些事我都知道,”五娘又想到再过十来天他们也要走了,就有些不舍得她娘,可是她大哥是绝对不可能让她娘跟她去西北的:“娘,等我去西北了,你就去乐山住一段时日吧,顺便可以帮我们去看看母后,我觉得你跟母后肯定能聊到一块去,她老人家上次还提到你了。”
米氏也想见一见太后,说来儿女都结成了夫妻,但她跟太后还真没见过几次:“我会的,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去西北封地?”
“夫君说再过十来天就要回去西北了,”五娘撅着嘴巴说。
米氏是知道昭亲王的底的:“是应该早点回去,他这次离开西北已经有段时日了,现在是六月,西北那边到了十月天就寒了,天一寒,边莫那些蛮夷就不安分了。”
五娘坐直了身子,有些迟疑地说:“娘,您能不能跟舅舅说说,请他在江南一代帮我收购粮食?不知道为什么,我最近总感觉心里有些不踏实?”
“可是有什么事儿?”米氏凝神看着五娘,难道那小子还没到西北就露馅了,那也忒没用了?
五娘抬了抬眉头,笑说:“没什么,就是成亲前我查账的时候,发现西北那边的十二个庄子收益多了三成,我问了郝嬷嬷才知道西北那边有人大肆收购粮食草料。粮食给人吃的,草料是给马吃的,您说我这心里能安稳吗?”
米氏真心觉得那小子太不容易了,就这脑子能把西北军拉扯到现在这样子还真是老天没睁眼:“你是怀疑什么?”
“他急着回西北封地,我还能怀疑什么?”五娘看着她娘:“我请舅舅帮我收购粮食,也是有备无患,”她仰起头眨了几下眼睛:“他对我挺好的,我能做的就是帮他安稳住后方。”
“你舅舅他们还没走,我这两天会跟他说的,”米氏此刻才觉得她女儿是真的长大了,长成了一个比她更出色的女子:“放心,你舅舅会帮你把这事办妥的,毕竟他外甥女嫁给昭亲王,他也得利不少,至少在这大景没官家敢轻易为难米家了。”
她这个异母弟弟也是个有野心的,这次来京城,给五娘添妆一添就是两万两黄金的金票。米氏想着有这心就好,她用着也趁手。不管怎么样,那小子已经是她女婿了,其他的她也帮不上,倒是钱财上她可以替他想法子。
而此时前院书房里,昭亲王正坐在太师椅上,打量着站在堂下的严明,许久之后他才开口:“你让他们出去,可是有什么话要对本王说?”这个严明也是个不简单的,心思深沉,深谙为官之道,非池中物。
“王爷身为皇室中人,想必知道谋逆是要诛九族的,”严明自知道朝廷从未给昭亲王的西北军发过军饷之后,就一直辗转反侧睡不安稳。今天刚好小姨子回门,他就请假带着元娘过来了。
昭亲王眯虚着眼睛,倚靠在椅背上:“所以呢,你要说什么?”
严明虽没有跟昭亲王打过交道,但也知道这位手握兵权的王爷是个极难缠的:“王爷难道不知道亲王养私军等同谋逆吗?”
昭亲王笑了:“谁说本王养私军,兵部、户部还是坐在龙椅上的那位?”
严明努力压抑着跳动飞快的心,的确没人敢说他养私军,因为根本没人敢曝出朝廷多年没给西北军发军饷的事儿:“王爷成竹在胸?”
昭亲王不再笑了:“你怎么知道朝廷没给西北军发过军饷的事儿?难道你一个大理寺少卿还能摸到户部跟兵部的私账不成?”
这次是严明笑了,他双膝跪地,双手拱向昭亲王:“大理寺少卿严明,愿奉昭亲王为主。”
昭亲王坐直了身体,一手托着腮:“你倒是识时务,不过本王为什么要接受你的投诚?”
严明笑看向昭亲王说:“按理来说,王爷跟下官是连襟,就算今日下官不向王爷投诚,在他人眼里,下官依然是王爷麾下的人,与其那样,那下官为什么不坐实它呢?”说到这里,严明的话就变了风向,脸上没了笑,眼神带着轻蔑:“再说当今皇上心胸狭隘,眼界不宽,更甚者是非不分,实在是不堪为君,良禽择佳木而栖,下官相信自己的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