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难怪太后会喜欢那赵氏,那赵氏的母亲奉国夫人跟太后是多年的闺中好友,隔三岔五的就进宫来陪太后叙话,太后能不喜欢她闺女吗?
不过倒是那奉国夫人是个不识相的,太后跟她提了一嘴,她竟回去就给她那闺女找了婆家,因为这事太后还跟他发了火,骂他是个不争气的。自那以后太后就不再跟那奉国夫人往来了,当然他也因为那事有些看不上那奉国夫人,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出罢了,还真以为嫁给了赵毅就能飞上枝头了,就连她那闺女后来嫁的人家都被他给打发的远远的。
皇后抽抽噎噎地说:“上次母后生辰,安平伯府的五姑娘进宫,母后竟把孝文成皇后传下来的那只紫玉镯给了她,是臣妾亲眼所见。皇上,就算母后不喜臣妾,但您是母后亲生,母后怎么可以罔顾您的身份呢?”
皇帝一开始听皇后说太后把紫玉镯给了安平伯府的五姑娘,心里还有些不舒服,可是再听听皇后后面的话,他竟有些心虚,就不禁恼怒地斥责道:“好了,你也不要再哭哭啼啼的了,你说母后不喜你,那朕倒是要问问你,你作为皇后朕的妻子,太后是朕的母亲,你说说你多久去给母后请一次安,你又是怎么侍奉孝敬母后的?”
皇后被皇帝这么一问,竟好似被噎住一样,无话可说。
景盛帝见她不说话,也就没再继续斥责她了:“那紫玉镯跟夜明珠,都是母后的东西,她老人家爱给谁给谁,你想要母后看得上你,那你就好好侍奉母后。”
“可是母后只让臣妾每月初一十五去慈宁宫请安即可,”皇后自认为她很冤,是太后觉得她碍眼,怎么这会竟成了她做得不对了?
景盛帝瞥了她一眼:“母后这样说你就这样做?你还是自己回去好好想想吧,朕还有政事处理,你退下吧。”
皇后不情不愿地离开了乾明殿。
这天晚上,安平伯府的常宁堂里,米氏看着聘礼单子发呆,大概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荀嬷嬷急匆匆的进来了:“老夫人,严大送消息进来了。”
米氏头一抬:“拿来给我。”
荀嬷嬷赶忙把严大送来的东西递了过去,米氏接过来之后,就立刻打开看了起来,看完之后她整个人都不好了:“你们先下去,让我静一静。”
“老夫人,您没事吧?”荀嬷嬷有些不放心。
米氏摇了摇头,有些无力地说:“你们都下去,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是,”荀嬷嬷带着屋里伺候的人都退了下去,顺便把门给关上了。等屋里只剩下米氏一人时,她又拿起那张纸看了起来。
严大是汇通钱庄的大总管,她外祖家在汇通钱庄里有参了一点股,后来外祖家没人了,她舅舅在临死前就把产业都留给了她。其实当年江州知府看中的并不是米家的那些东西,他看上的是她跟她手里外祖家的产业。她外祖家不是一般的商家,是开金铺的,现在她手上还有两家金铺。
纸上是昭亲王自去西北封地之后,跟昭亲王有关的几家每年在汇通钱庄汇兑的钱财账目,单单镇国侯府每年就要在汇通钱庄汇兑五万两金票,再加上各地的状元楼,还有西北封地的税收,算下来昭亲王府每年在汇通钱庄汇兑的钱财高达一百五十万两白银。这么大的数目只能说明一件事儿,那就是昭亲王在养兵。
看来元娘说的事儿是真的,难道户部真的敢?
想到这,米氏立马拿着这张纸走去了边上的小书房。小书房的书案上摆着一把纯金打造的八棱上二下五二十四档的算盘,米氏走到算盘边上就开始算了起来。
这一夜,常宁堂的小书房里打算盘的声音就没停过,直到天露光的时候才停下。米氏看着算盘上的数目,两只眼睛都泛红,脑子里一直在想着“他要干什么”。昭亲王养了将近三十万的西北军,他到底想要干什么?还有西北军不是应该是二十万吗,怎么变成三十万了?
米氏自十岁之后,只要用算盘就从来没算错过,既然她没算错,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昭亲王扩军了,这样问题又回到了一开始,他要干什么?
米氏这天免了晚辈们的请安,就连五娘敲门要见她,她都给搪塞过去了。她坐在小书房里在纸上理起京中的关系图,想着太后、皇帝、昭亲王等等一系列人物,到最后她理清了,但是有一个关键的点,她必须要向一个人问清楚,希望他不要骗她。
米氏倚靠在太师椅上,双腿麻木,已经没了只觉,虽然两天一夜没合眼,但此刻她清醒的很,嗓子有些干,声音很是暗哑:“史嬷嬷。”
守在门外的史嬷嬷立马就推门进来了:“老夫人,您这是要干什么,您有什么事儿就好好说,怎么您就这么折腾自己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