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芙宫里,淑妃听到丧钟的时候,她正抱着二皇子在哄。等丧钟停了之后,她整个人都呆了,就直板板地站在正殿里,没一会,眼里的泪就下来了:“她终于死了,”说完,她便含着泪笑了:“她终于死了,报应,报应不爽。”
太后崩逝,一时间皇城内外都一片素白,全国禁止歌舞、婚嫁等等。景帝午时刚过就一身孝服,带着仪仗,骑着快马,直奔慈云山。
宫里,皇后、德妃跟淑妃三位也有商有量的操办起太后丧事的准备事宜。
沈玉珺挺着肚子,在竹雨、竹云的搀扶下,来到了景仁宫。她到的还跟以往一样不早不晚:“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吉祥,臣妾给两位姐姐请安。”
“快起来,”皇后看着沈玉珺隆起的肚子,温和的对她说:“看着好似又大了不少,快坐吧。”
“谢皇后娘娘,”沈玉珺坐下后没多久,叶修仪、倩贵姬便携手到了。
皇后见人都齐了,就开始说话了:“今儿本宫让你们过来,想必大家心里都清楚,太后崩逝了,”说到这,皇后就忍不住拿着锦帕轻轻按压了几下眼角。
在座的妃嫔不管是真伤心还是假悲哀,也都跟着面露哀伤,有几位甚至都哽咽出声了。沈玉珺早有准备,她倒没在帕子上抹什么辣椒水、生姜汁,她只是在心里想想她祖父、大哥等等,眼睛就不由的开始湿润起来了。
“太后娘娘一向宽厚,咱们这些晚辈也是多有受她老人家的照拂,没想到天不假年,她老人家尽早早的仙逝了,”皇后捂着心口悲痛非常地说。
沈玉珺一开始还能掉几滴眼泪,后来看着皇后这般,她眼泪就再也掉不下来了,不过这并不妨碍她拭擦眼角。她在心里不住地吐槽,皇后这是演戏演出情绪来了,一边老人家,一边还天不假年的,太后这岁数走也属正常了。
好在没过一会,皇后估计是觉得差不多了,就开始说正经事了:“太后仙逝,皇上已经带着仪仗出宫,不日就将迎太后灵柩回宫。各宫各人最近都要管好自己宫里的事儿,不得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本宫话就先放这了,到时候要是谁惹事生非,就不要怪本宫不顾念姐妹情份了。”
“臣妾(嫔妾)谨记皇后娘娘提点,必当谨言慎行,”妃嫔们纷纷朝着皇后行礼。
“知道就好,”皇后板着个脸:“都坐下吧。”
皇后等她们都坐下之后,又开始继续说:“等太后灵柩回宫,咱们都是要去仪清殿为太后哭丧的,”说到这里皇后的眼神就投向了沈玉珺:“熙修仪跟冯淑仪现在都怀着身孕,但这孝道也不能不尽。到时德妃跟陆昭仪就帮本宫照看她们一二。”
德妃跟陆昭仪起身应诺。
沈玉珺跟冯嫣然也跟着连忙起身:“谢皇后娘娘体恤。”
“都坐下吧,”皇后摆摆手:“其他的事情,一会就由德妃跟淑妃再跟你们细说,”皇后看了德妃跟淑妃一眼说:“有劳两位妹妹多费心了,有你们在一旁帮着本宫,本宫也踏实多了。”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的功夫,皇后终于觉得交代的差不多了,后就让德妃跟淑妃两位又说了几句,她们说完也就散了。沈玉珺经历过上次跳御湖的事情之后,就基本不再坐轿撵了。再就是现在八月里,天也不那么热了,走走刚好。
德妃见沈玉珺没坐轿撵,也就陪她一起走了。二人一边走着一边聊着话。
“你这肚子看着倒是不小,”德妃搀扶着沈玉珺:“现在是六个月,等太后的孝期过了,也就有九个月了。我算了下,你临盆的时候刚好就要快过年了。”
“是啊,”沈玉珺看了看德妃,现在她可不敢面带笑容:“这日子过得可真快,一转眼的功夫,他都这么大了。”
“这才到哪啊,”德妃看着脚下的路说:“后面几个月,你就知道孩子长得有多快了,几乎一天一个样子。”当初她怀着孩子都快四个月了,哪想到后来她的身子会越来越弱,到五个月的时候她几乎是下不了床。
她记得当时太医是怎么说得,太医说她身子虚弱,已经不足以支撑到把孩子生下来,必须要流掉那个孩子,不然只会母子俱损。她当时是怎么都不同意,她只觉得太医是有法子的,她想着只要她撑过七个月,过了七个月,孩子就有活命的机会,可是终究是她妄想了。皇上回宫之后,就让太医院给她送来一碗堕胎药,让她自己选择。
德妃每每想到那些陈年旧事,她就不免会湿了眼睛:“跟你说这些,本宫其实也没经历过,只是本宫看过许贵嫔怀胎,大概就是那样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