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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妃自从大皇子被抱离之后,整个人就焉焉的,没了往日里的亲和,话也不多了,站在一边干看着,不言不语。

萱若阁里,柳淑容坐在妆奁前,看着镜子里人不人鬼不鬼的自己说到:“连玥阁那边是不是要生了?”

白梅站在柳慧身后,微微点了点头:“嗯,刚刚传来的消息。”

柳慧听完之后,就对白梅说:“今天是个好日子,正适合,你去准备些热水,我想要沐浴更衣。”

“好,”白梅看了看镜子,后终是躬身退了出去。

“这一天终于来了,”柳慧摸了摸自己的头发:“都有白发了,终于要结束了,”说着,她就拉开妆奁下面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两个小盒子:“一切因果自有轮回。”

景帝这边的祭祀大典整整花了一个上午才结束,他刚回到乾元殿。路公公就急急忙忙地走了进来:“皇上,连玥阁那位要生了。”

景帝的手将将碰到案上的朱笔,听了这话,手便微微一顿:“怎么回事?”

“是杨淑仪自己个……”

景帝听到这,就摆手示意小路子:“不用说了,朕还有政事没处理。”

“那……那杨淑仪那边就不用管了吗?”路公公倒不是可怜杨氏,他只是心疼杨氏肚子里的孩子:“要不要让太医过去用些药,把生产的时辰拖过子时?”

景帝皱着眉头,过了好一会:“顺其自然吧,孩子生下来之后,就让柳氏进去送杨氏上路,”他从未如此讨厌过一个女人,杨氏算是第一个。想到杨氏,他就自然而然地想到他的生母。

所有人都说他的生母懦弱无能,只是运气好点生下了个皇子。可是谁又知道他的出生,给他生母带来的不是荣华富贵,而是一眼看不到头的灾难。他至今仍然清楚的记得,他的生母在他五岁的时候问他,喜不喜欢他的乳母,他当时是怎么回答的?他说他很讨厌他的乳母,结果没几天他的乳母就死了。

在他九岁的时候,有一天她很高兴的告诉他以后再也不用担心了,那天他父皇身边的大太监刘仁死了,后来很多事他都记得清清楚楚。他生母的一生都是为别人在活,未进宫前,为她的母亲活,进宫之后生下他,就一直为他活,到最后就连死都是因为他。

其实他对他后宫的女人,一直都留有余地,只是她们总是不珍惜。

沈玉珺用了晚膳之后,在园子里遛达了两圈就回到屋里,盘腿坐在榻上。她坐在榻上,双手抱着有些圆滚了的肚子,脑子里在想着入宫以来的点点滴滴。想到最后,她觉得她的日子过得还不错,不禁自嘲地笑了笑:“竹雨,你今天要读什么?”

竹雨闻言,捧着一本被翻旧了的书走到榻边:“今天奴婢给您读《大禹四方志》。”

沈玉珺扭头看了看竹雨,她撅着个小嘴说:“胆子大了呀,今天竟然不继续读史书了。”

竹雨故意挑了挑眉头:“往日里皇上会冷不丁的过来检查,今天奴婢觉得皇上肯定不会过来。”

沈玉珺看着竹雨的身后,笑得有些牵强,眼角余光扫了一眼还傻愣愣的竹雨:“皇上您怎么来了?”

“啪……,”竹雨手里的书掉地上了,她也不捡起来,赶紧低头转身:“奴婢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噗嗤……”

竹雨听到竹云的笑声,就立马抬起头,哪来的皇上:“娘娘,您怎么骗人呢?”

沈玉珺这会已经侧躺在榻上了,笑着对竹雨说:“是你自己笨,看到皇上我能不下床请安吗?”说完,她就抱着个肚子往里翻了个身,背对着外面:“自己笨就不要怪别人。”

竹雨气呼呼地捡起了地上的《大禹四方志》,然后跺脚走进她家主子的小书房,换了本史书,又来到榻边开始读了起来。

沈玉珺伸手从摆在榻里面的针线篓子里拿了根没打好的五福络子准备继续打。过了好一会,竹雨正读得有些乏味的时候,突然眼角瞟到一抹黑色龙纹,她立马转身行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景帝还没开口说话,沈玉珺就撅着小嘴,娇里娇气地说到:“竹雨,你这招,我今天已经用过了,你是骗不到我的。今天七月十五,皇上肯定很忙,再说边上连玥阁杨淑仪那正生孩子呢,皇上今天是注定没有时间管我喽。”

景帝看着沈玉珺这精神十足的样子,竟忍不住笑出了声,妄他还担心她因为杨氏生产会害怕,她这德性哪有一点害怕的样子:“朕今天是……”

他话还没说完,沈玉珺就翻身,起身,下榻行礼,一套动作下来当真是行云流水,利落得很:“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